杀一人谓之不义,必有一极刑矣。若以此说往,杀十人十重不义,必有十极刑矣。杀百人百重不义,必有百极刑矣。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不义攻国,则弗之而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情不知其不义也。故书其言以遗后代。若知其不义也,夫奚平话其不义以遗后代哉。
#11『愚』毕沅校作『鬼』。
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所誉善者,其说将何#10?为其上中天之利,而中中鬼之利,而下中人之利,故誉之誉?意亡非为其上中天之利,而中中鬼之利,而下中人之利,故誉之与?虽使下之愚人,必曰:将为其上中天之利,而中中鬼之利,而下中人之利,故誉之。今天下之所同养者,圣王之法也。今天下之诸侯将犹多皆免攻伐并兼,则是有誉义之名,而不察实在也。此譬犹盲者之与人同命白黑之名,而不能分其物也,则岂谓有别哉。是故古之知者之为天下度也,必顺虑其义而后为之行。是以动则不疑,速通成,得其所欲,而顺天鬼百姓之利,则知者之道也。是故古之仁人有天下者,必反大国之说,一天下之和,总四海以内,焉率天下之百姓,以农臣事上帝山川鬼神。利人多,功故又大,是以天赏之、愚#11富之,人誉之,使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名参乎六合,至今不废。此则知者之道也,先王之以是有天下者也。
#1『君』下毕沅据后文增『子』字。
非攻上
今有一人,入人园圃,窃其桃李,众闻则非之,上为政者得则罚之。此何也?以亏人自利也。至攘人犬豕鹦豚者,其不义又甚入人园圃窃桃李。是何故也?以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罪益厚。至入人栏厩,取人马牛者,其不仁义又甚攘人犬豕鹦豚。此何故也?以其亏人愈多,苟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罪益厚。至杀不辜人也,柩其衣裘、取戈剑者,其不义又甚入人栏厩、取人马牛。此何故也?以其亏人愈多,苟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矣,罪益厚。当此,天下之君#1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攻国,则弗知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此何谓知义与不义之别乎?
今夫师者之相为倒霉者也,曰:将不勇,士不分,兵倒霉,教不习,师不众,卒倒霉和,威不圉,害之不久,争之不疾,孙之不强,植心不坚,与国诸侯疑。与国诸侯疑,则敌生虑而意赢矣。偏具此物,而致处置焉,则是国度失卒,而百姓易务也。今不尝观其说好攻伐之国,若使复发兵,君子庶人也必且数千,徒倍十万,然后足以师而动矣。久者数岁,速者数月。是上不暇听治,士不暇治其官府,农夫不暇稼穑,妇人不暇纺绩织红,则是国度失卒,而百姓易务也。但是又与其车马之罢弊也,幔幕帷盖,全军之用,甲兵之备,五分而得其一,则犹为序疏矣。但是又与其散亡门路,门路辽远,根食不继僚,食饮之时,厕役以此温饱冻馁疾病、而转死沟壑中者,不成胜计也。此其为倒霉于人也,天下之害厚矣。而王公大人乐而行之,则此乐贼灭天下之万民也,岂不悖哉。今天下好战之国,齐晋楚越,若使此四国者对劲于天下,此皆十倍其国之众,而未能食其地也,是人不敷而地不足也。今又以争地之故而反相贼也,但是是亏不敷而重不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