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得胜以后,官兵退营十余里,占有更无益的阵势,再不敢随便围城,固然易于保卫,兵力也是以愈显稀少,很多地段只要草草设立的营栅,没有兵士扼守。
马队没有停止,跑来将信使团团包抄,细心查抄车上物品,问道:“这是甚么?贿赂吗?”
诸将都不敢开口,马维咳了一声,说道:“听孟将军所言――冀州像是真有援兵。”
孙雅鹿面露猜疑,“哪来的新客?孟将军在说些甚么?”
冀州兵力多数调往东边,北方营里人未几,个个防备,看到城中信使,都暴露奇特的目光。
马维不屑于与一名将领争辩,扭头不语,蜀王甘招笑道:“孟将军休急,梁王说得有理。第一,冀州兵初见将军时神采有异,是一见将军就变色,还是传闻车上有‘犒赏’客兵之物才变色?”
孙雅鹿笑得更大声,“孟将军不要再谈笑啦,荆州正在招兵买马,莫说他们现在不肯来,便是肯来,也没多少人。嗯,吴王的这份礼品倒是够分,等大将军来了,只好费事你们再送一份。哈哈。”
可他获得的号令不是觇视敌情,而是“犒赏”敌军刚到不久的援兵,且必须走北城。
孟僧伦接连猜错,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红,不能再猜下去,只得讪讪地说:“不管如何,礼品请先收下,哪路援兵先到,请孙参军代为馈送。”
徐础沉默地听完,开口道:“诸位觉得如何?”
宁王部下罗汉奇刚到不久,内心也急,迈出一步,大声道:“兵戈罢了,有甚么可踌躇的?吴王犯了一点小错,说是有援兵,成果没有,那又如何?只要明天打败官兵,谁会记得这些?吴王再命令吧,我们宁军……”
孙雅鹿带面浅笑,上前道:“冀州兵远道而来,的确是客,可吴王如何俄然想起待客之道,特地派孟将军送礼?”
守营卫兵早已获得交代,一见孟将军,立即带到议事厅里。
“是我口误,对我们来讲是新客到来,对新客来讲倒是旧主回籍,大将军来回驰驱,必缺衣钱,吴王献此薄礼,以表寸心,别无它意。”
“必定是大将军。”马维嘲笑道,“大将军带的都是洛州兵,他想去汉州安身,兵士们思乡心切,半路上必有叛变,以是不得不返回,恰好插手邺城军。他们不敢露面,一是要做伏兵,二是怕义兵拿城里百姓威胁洛州兵。”
“这类事情常有,倒也不怪吴王。”
孟僧伦尽力为吴王摆脱,吴王却不承情。
厅内,诸王正在等待动静,相互很少扳谈,显得有些难堪,他们方才得出结论,本日不宜再战,先解释步队,再选战机。
“不堪等候。”
马队军官神采微变,斥道:“胡说甚么?哪来的外来者、客兵?”
孙雅鹿大笑,伸手拍拍孟僧伦的肩膀,显得密切,“孟将军真爱开打趣,大将军远在汉州,我们的确想请,但是一向没请来。你们倒好,连‘薄礼’都提早送来了。好吧,我代大将军收下,等大将军来了,转送于他,只怕到时候棉衣无用,只要铜钱还能分一分。”
“哈哈,我们两个皆为人臣,争这个干吗?此次没机遇,下次孟将军再来,我们必然要痛快地喝上一顿。”
徐础不语,他在想,诸王当中,谁已经抢先一步投奔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