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急。”徐础笑道，“酒宴想必已成，我们去痛饮一番，我好久没喝酒了。”
“我到的那天，范先生归天，临终前给我留下一句话――再等等。”
“本来如此，我就说嘛，金圣女统领的降世军，如何能够败给新军？我们打过多少仗，新军打过多少？”昌言人仍风俗称“我们”，将新降世军称为“新军”。
天气渐暗，徐础坐在席上，听着内里的喧闹，表情反而更加平和。
冯菊娘悄悄走出去，她没插手酒宴，手里却托着壶与杯，坐到席边，笑道：“我得敬公子一杯。”
戴破虎听得一头雾水，对付地笑了两声，“吴王现在有空吗？我有些话，必须对吴王说。”
“受之有愧。”徐础没感觉本身的“指教”有那么大的力量。
“吴王在上，我哪有……”
“啊啊，我在荆州传闻过他的名字。”戴破虎原是荆州豪杰，半民半匪，虽知范闭之名，却无敬佩之心，见吴王没有施礼，他也想不起要做些表示，只是随口回话罢了。
昌言之等人却极欢畅，一是又见故交，二是冯菊娘大胜，三是徐公子终究肯走出房门，三喜同至，他们拿出了最好的酒菜，就在空位上摆了好几桌，老仆连道“华侈”，还是翻开库房，看着他们搬走储藏之物。
昌言之等人非常体贴义兵意向，戴破虎憋了一肚子话，趁机倾倒出来：“传言都说金圣女在秦州打了败仗，实在不是那么回事，金圣女是甚么人？是说败就败、说退就退的人吗？那场仗，她用心打不过，装成败逃的模样，实在伤亡极少。金圣女定下奇策，要带兵剿袭西京，她说，降世军如果直奔西京，必定激发各方警戒，现在以败军之名前去，外人觉得我们是流亡，警戒会少量多。”
田匠不感兴趣，“客人是戴破虎。趁便说一句，冯夫人大获全胜，但是胜得并不但彩。”
戴破虎前趋两步，口称“吴王”，将要下跪，田匠将他搀住，“早提示过你。”
两人相视而笑，冯菊娘俄然感喟一声，“事理我是明白了，可还是有些绝望，寇道孤为甚么……为甚么不守住独一之道，给世人建立一个表率呢？固然胜了，也看清他的真脸孔，我却遗憾。如果真有挑选，我甘愿败给他，心甘甘心肠拜伏在他面前。”
“我也学公子，挑选信赖本身射中真有一桩繁华。”
田匠略显惊奇，“恭喜。”
戴破虎没有下跪，脸上神情还是有些冲动，“不管何时何地，吴王老是吴王，我不会窜改情意。”
“拯救之恩？替你拦住两名恶仆的人是田懦夫，不是我。”
冯菊娘笑了笑，徐础放弃“做事”，前来问道，成果获得的答案还是“做事”。
徐础也笑，“不白来，道独一，事却有千端万绪，做哪样不做哪样，大有辨别。范先生虽已不在，但我从这里起码明白一个事理：称王非我所长，亦非我心中实在所愿。范先生让我‘再等等’，不是让我等他的答复，也不是让我坐在这里静候彻悟，而是让我择机而出。”
“听没传闻降世军里的吴人对此极其不满，想要建议兵变，尽诛降世军大小头子？”
“我选最合适本身的‘一可’。”
内里的喧闹声更清脆，冯菊娘充耳不闻，持续道：“范先生才是真正的聪明人，辩过一次以后回绝再辩，公子也是聪明人，细心回想起来，你那天的每一次答复实在都是避其锋芒。可我不太明白，范先生为何不直接指明寇道孤的马脚，反而甘愿被人说成论辩不敌门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