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灭了。于公子还需灯光吗?”
他被唤醒时,恰是深夜,起床后脚步踏实,直到走出帐篷才渐渐复苏。
费昞看上去是当真的,垂白叟目光如炬,仿佛死灰复燃,并且这一次还要燃烧得更加畅旺。
“那就让它本身燃烧,省下吹它的力量。”
马维缓缓昂首,用茫然的声音道:“我该如何办?”
“邺城若连两三日都支撑不住,救之何益?”
“自救,但不消狡计。”
于瞻更加吃惊,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道:“徐公子等吧。唉,高低倒置、尊卑失序,我现在就是个瞎子,甚么都看不清,真但愿先师还在,只要他能解我心中迷惑。”
“我没有这个本领,你们都高估了我对欢颜郡主的影响,而低估了郡主本人的意志。”
徐础只得道:“请费大人再等两三日……”
于瞻出去的时候,徐础正在发楞。
虎帐归于安静,想必是已经做好筹办,只等一声令下。
“这一点我必定能做到。”
“他说秀才杀猪时也得用刀、买米买面时也得用钱。”
来者是寇道孤,进帐以后站于门口,好一会才道:“如何不点灯?”
于瞻点头,“徐公子即便等死,别人也当徐公子技输一筹,除了我,没人晓得徐公子曾回绝利用狡计。”
于瞻有几分懊丧,“我原觉得寇先生专行大道,没推测他竟然也会玩弄狡计。”
费昞全凭一股干劲支撑,一旦稍有放松,立即如大水泄闸,再也禁止不住,眼中的光芒敏捷暗淡,身材渐渐萎缩,“徐公子本身渐渐吃吧,我要……我得躺一会。”
于瞻讶然,“徐公子真的……不筹算自救?”
营地连缀数十里,除了几段过于险要的阵势,到处都有梁军,将邺城团团围住。
“我的确认得。”
“嗯?”
“我的事情无解,于公子的事情起码能够尝试一下。”
“寇道孤对此必有解释。”
费昞固执于这个动机,已有些走火入魔。
“我早就是人质,你们也都是。”
费昞怒道:“若非担忧本身没机遇靠近梁王,我底子不会聘请徐公子。当初徐公子单刃触冒天子时,何其勇锐,相隔不过一年,却变得畏首畏尾,是邺城诸人不值得你一救,还是感觉我费昞不值得信赖?”
徐础一上马就有校尉走过来,冷冷地说:“请随我来。”
“他能解我心中迷惑?”
“当然,我已经通盘考虑过,徐公子所失者,不过是一点名声,我会写封信,徐公子藏在身上,过后转交给欢颜郡主,她自会明白统统,对徐公子只要感激。”
徐础甚么都没问,跟从校尉进入一顶早已筹办好的帐篷里,一等就是半天,直到入夜时也没人过来解释这是如何回事,也没人供应饮食,徐础饥渴交集,唯有忍耐。
虎帐里已有战役氛围,虽在夜里,也有成队的兵士跑来跑去,运送多量木料、石块等物,为攻城做筹办。
“不一样,我们只是不得自在,要被迫看着邺城被攻破,徐公子……能够会被送到城下,刀斧加身,如果城内不肯屈就,徐公子会被当众正法。”
“我已经吃得差未几了,费大人好好歇息。”
“邺城只剩下投降这一条路,越是早降伤亡越少,你若能让郡主翻开城门迎入梁军,张氏可得保全,梁王一人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