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是奚家人,徐公子觉得我死在军中了?”
奚援疑比较焦急,立即派人去给江北的宋取竹送信,当晚就获得复书,宋取竹很愿定见这位一面之缘的故交。
“初来乍到,对荆州不熟,不敢妄言。”
奚援疑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徐公子觉得我是特地来抓你的?”
奚援疑与徐础聊个不断,几近没如何喝酒,言语间,尽是对徐础的佩服。
“徐公子公然没有令我绝望,一说你就明白。”
晓得徐础不能喝酒,奚援疑命人在菜肴高低工夫,样样精彩,令人难以信赖这是乱时能做出来的美食。
“总之我们奚家分得清是非曲直,徐公子所为,件件光亮正大,楼碍却不一样,他是奚家最大的仇敌,哪怕战至一卒不剩,奚家也要报此血海深仇!”奚援疑举起拳头,却没有砸下去,而是渐渐放下。
“襄阳群雄既然能被南军说动,为何不肯与奚家缔盟?”
奚援疑住在一座比较完整的宅院里,清算得干清干净,陈列也都齐备,奚援疑脱去戎装,换一身便服,早早等在门口,拱手相迎。
徐础次日一早出城,向昌言之道:“或许真是我多心,奚援疑送我去见宋取竹,想来真是没有歹意。”
奚援疑请别人挪下位置,让他坐在徐础身边,又要来一碗酒,笑道:“我来敬徐公子一碗。”
仆人分开以后,昌言之道:“哪位奚将军?莫非这里有奚家人?”
徐础已然明白奚援疑的意义,“将南军一举剿除,能解一时之忧,却令荆州与南边散州成为死敌,或有后患。放一条活路,或许能将南军并入荆州,但是陈病才毫无降意,坐等下去,南军士气规复,反酿大灾。”
“三日以内,你要滴酒不沾。”徐础号令道。
昌言之歇息一天,精力规复很多,笑道:“公子既不称王,又无兵将,奚家天然不当你是仇敌。”
徐础深思半晌,“我与宋取竹只要一面之缘,并无厚交……”
“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徐础拱手道。
徐础昨晚没有提及铁鸷夫人写的手札,明天也不想,将信藏好,孤身前去拜访奚援疑,由杨钦哉的兵士带路。
“陈病才喜怒无常,杀死我奚家好几位使者,我怎能让徐公子再入虎口?但是我有个设法,请徐公子考虑一下。”
“陈病才受困江南,他的承诺皆不成信。”
“徐公子情愿一试吗?只要宋取竹明白回绝南匪的拉拢,陈病才走投无路,或许会生降意。”
“陈病才慷别人之慨,将襄阳全数郡县许给宋取竹,自称渡江以后要去打击江陵城,灭我奚家,还愿借兵给宋取竹,任他调遣。”
“想到了,只是没推测会是奚将军。”徐础笑道。
“那倒不是,南匪连遭败绩,士气受挫,已非荆州敌手,我只是拿不准,是应当将南匪一举剿除,还是放他们一条活路。”
“陈病才初入荆州时,自恃兵多将广,非常狂傲,不肯与任何一方缔盟,惨败以后,他仍不平气,还要再分胜负,更不肯缔盟,但是狂傲之气稍减,也想拉拢几个帮手。荆州眼下情势,最强的当然是我们奚家,其次江王杨钦哉,再次荆东的几位将军,江北襄阳一带还稀有股权势。陈病才派人送信,荆东诸将不睬他,襄阳群雄却非常心动,觉得能够趁机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