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礼两部尚书空缺出来，你看看有没有可用之人。”
元文谡轻笑一声，“你明白得很。你这个怕费事的性子，从不肯搅到任何费事事里，是以即便身为孟德辉的连襟，这么多年来也从未与孟党有甚么连累。如何此时，却俄然参合到孟党针对五皇女的争斗里了？”
待元引珂分开，孟德辉才轻叹一声。
沈翰一惊，“孟党虽针对五殿下，但五殿下拜见吐谷浑可汗也是确有其事，为何陛下对五殿下涓滴不狐疑，却将之全然归为孟党的手腕？臣确切对党争没有涓滴兴趣，但五殿下之举如有损大兴，即便会滋长孟党，臣也断不能容。”
沈翰沉默半晌，转移了话题，“陛下筹算甚么时候召盛安公主回京？”
临章殿。
元文谡还是不急不缓，“巧？会有这么巧，在五皇女去上京驿时，孟夫人就请沈夫人过府，又更巧地正幸亏入府前的路上遇见？”
孟德辉只说了一句话：“陛下比谁都更顾忌颜家。”
孟德辉沉默半晌，下定决计普通，沉声道:“之前的打算，你们动手去做吧。”
孟德辉叹了口气，“要紧的不是失了谁，是陛下的决计。前朝与后宫同气连枝，当年，就算陛下明晓得，你母后与颜皇后的死脱不了干系，却还是将她继立为后。现在一件可大可小的事，陛下不但惩罚皇后娘娘闭宫自省，还将掌管后宫的权力移交给惠贵妃，对待孟家态度的分歧，还用多说么？”
沈翰拱手，“是，臣明白。”
沈翰思忖道：“三殿下身后是朝中最强势的孟党，尚书六部中除了兵部的五部自是不必说。两制中，虽翰林院方向纪家，但中书省中却有很多孟党。且孟德辉三朝元老，弟子故吏遍及，孟党根深叶茂，是诸皇嗣中最势盛的。”
是本身一向没有看清，比起远在天涯的颜家，陛下更顾忌近在面前的孟家。或许，陛下从没考虑过要立除了皇五女以外的其别人。
第九十二章
元文谡接着道：“何况，她十岁起就在瑶谷受教。朕晓得，颜氏教出来的孩子，毫不会有违忠义。”
听到沈翰说着说着，竟对楚珺生出几分赞美来，元文谡笑道：“如此，珺儿又何必想不开到走谋反这条路呢？”
中书令沈翰面不改色地将方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正月十二日夜酉时初，五殿下曾孤身至上京驿拜访吐谷浑可汗。”
沈翰大为震惊，再拜顿首道：“臣，谢陛下隆恩。”
元引珂缓缓点头，半晌又道：“可她的生母是颜皇后，父皇会不会因为颜氏，而对她另眼相待？”
孟德辉低声道：“愿如殿下所言吧……”
沈翰不美意义地笑笑道：“是，臣临时妄言了。五殿下不但把卫家从皇宗子殿下那边争夺过来，乃至此次三司会审中，身为皇宗子殿下母舅的许奕还为她据理力图，应是支撑四殿下的纪令伦也不偏不倚地检查案情，终究五殿下毫发无损，反倒孟党失了礼部尚书方回和刑部尚书魏冀，元气大伤。从这些事上看来，撤除背后权势，五殿下本身的才气倒是可圈可点的。”
沈翰垂首，“陛下若想把江山社稷交给她，她就不能永久都是个孩子。”
“甚么？”
顿了顿，他又道：“殿下，若事情真的到了难以回转的境地，你可曾想好退路？”
孟德辉还是站在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