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闻言道,“少主子,天牢那边只说张家少爷德行不佳。”
“皇上,哥哥他性子粗暴,偶然候不免考虑的不精密,您和他多年……”
浅黄的茶水溅了出来,打湿了展开的奏折上,奏折上弹劾镇国将军唐毅的一行字跃然纸上,天子朱砂御批的“暂缓”二字鲜明在目。
好久,唐淼眉头一松,眼中豁然一亮,她搁动手中的书,冲流觞缓缓道,“流觞哥哥,如何样了?”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哼着小曲儿往屋里走,她俄然间有些等候姬若离那小鬼吃黄连的神采。
唐淼一听这话,腾地从软榻上跳了下来,手中的医术直接被她反手一扔,跌倒了不远处的台阶上。
唐淼几步冲到流觞的面前,气势实足的反问道,“去,干吗不去!”
纸张已经半掀,唐淼的手顿在页角上,她仿佛在凝神思虑着甚么,对他的话冲耳未闻。
她眼眸中尽是针芒,清楚是一个小孩子,却聪明的很。
流觞内心想着,面上平静的照搬,唐淼攀在他的耳边道,“流觞哥哥,去挖几颗生黄连来,越新奇越好。”
她说到最后竟笑出声来,如山涧淙淙泉水般动听,却有种说不出的阴沉。
他背靠着细弱的枝干,一手拿着酒壶,细细的打量着唐淼。
流觞不肯定的问道,“少主子,您还去吗?”
她早已换了一身墨色绣桃花的重工刺绣锦袍,身边的案几上燃着一支檀香,茶盏中泡着第一趟春雨过后的云山牙尖。
他唇角一勾,喝了一口酒,醇香入肺,贰心中赞了句好酒,继而阖上眼眸,筹办去梦中会一会周公。
唐贵妃手捧香茗,笑盈盈的走近正低头翻阅奏折的阴离,“皇上累了吧,这是本年新出的茶,臣妾瞅着不错,给您送点。”
“少主子……”
他在树上察看了唐淼一下午,她一页接着一页,不骄不躁,明显看的非常轻松。
别忘了他被毒蛇咬了一口,作为一个失职的好大夫,这事儿还得接着体贴,这药还得亲身看他服下的好。
流觞一脚踏出院中,若说漫天花雨迷了他的眼,那不远处那玄色的身影,则让他愣在了原地。
唐淼嘲笑,“德行不佳能直接给关到天牢那边去?”
流觞嫌少见到唐淼这般当真的模样,一时候,竟有些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
“皇上惯会笑话臣妾,哥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臣妾又不是与世隔断。”
唐淼见他不动,伸手推他出门,“流觞哥哥,快去、快去!”
唐贵妃眼眸一窒,立即跪于天子身侧,“皇上恕罪,臣妾讲错了。”
她用心高了一个调子,撒娇中带着一抹镇静,让姬若离那小鬼吊他胃口,等她晓得了答案,可有的他好受的。
盛都皇城,御书房。
参悟《六部医典》的前三卷,已经是宫中太医的程度,这小鬼才多大,就已经看到了第六卷。
流觞摇了点头,继而道:“少主子,部属返来的时候碰到了戚冥,说是奉了谨世子的命,来扣问您早晨要不要一同用膳!”
她前一刻还温馨当真的看着书,活脱脱一个儒雅的世家公子,现在却插着腰,气性实足的絮干脆叨,前后窜改也只是斯须的工夫。
落日西下,暖风微醺,落英飘飞,统统美的好像画,让人不忍打搅。
流觞不自发的眨眨眼,这才是少主子,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