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辞一双眸子看向窗外，似是不在乎的应了一声。
东府伯祖母受邀前去拜寿，自是会筹办好寿礼，但她与母亲却也不好白手而去。
苏愿在布庄也未曾多留，前后不过一个时候，便分开了。
苏雁闻言，笑着说道：“还是娘对我最好了！”
赵嬷嬷笑着点头道：“恰是，赵徒弟本想送缥醪酒，但老奴感觉，桑落酒更合适初六那日。”
但世家蜜斯出门，凡是都会戴上帷帽，不将容颜等闲展露。
“娘承诺你的事情何时食言过。”柳氏对着铜镜，戴上一支金海棠珠花步摇，手重抚了下鬓边道。
赵吉筹办的是一壶酒，苏愿不懂酒，翻开盖子，只感觉酒香满盈，如同春季的阳光下的熟了的果子，披发着让人垂涎的香气。
清河坊临着青云大街。
“放心，我的雁儿这么灵巧，到了英国公府，定会得老夫人喜好。”柳氏拿起一个巴掌大的檀木盒子，递给女儿，道，“翻开看看。”
赵嬷嬷闻言，心中非常欣喜，更是为夫人欢畅。
“雁儿！”柳氏转头，一双眸子看向女儿，轻声呵叱道，“不管何时，不成粗心，即便是在我们本身的院中，也不成直呼姓名，你忘了吗？”
只是熟谙他的人能瞧得出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暗色，表白他现在表情不悦。
赵吉是他们当中年事最大的，胡子已经斑白，个子不高，身材很瘦，绷着一张脸的时候，看着非常峻厉。
苏愿进了布庄后，第一件事便是查账。
几位退下后，苏愿让赵嬷嬷把他们筹办的礼拿了过来。李海筹办的是一匹布料，“是浣花锦。”赵嬷嬷轻声惊呼道。
李宴辞回身坐下，窗户还是开着，北风如同鬼怪普通，悄无声气地侵入身材的每一寸，在肌肤上留下冰冷的陈迹。
赵嬷嬷给她引见了布庄的掌柜李海、酒坊的徒弟赵吉、周安。
浣花锦，是蜀锦的一种，纹样图案简练古朴，高雅风雅。
“这是甚么？”苏雁猎奇地翻开，只见内里是一串佛珠。
“这是娘为你给英国公老夫人筹办的寿礼。”柳氏笑了笑，抬手重抚女儿的发顶，“娘找人探听过，英国公老夫人诚恳向佛，这是特地请人找广济寺的空了大师求来的。”
风雅斋顶楼临窗站着一个身着玄色云锻锦衣，衣衿和领口处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祥云纹，不过十六七岁的样貌，可那浑身披发的摄人派头，让人退避三舍。
“娘亲，我真的能去英国公府吗？”斑斓园中，苏雁得知苏愿出府后，就有些暴躁。
苏愿笑了笑，“嬷嬷想得殷勤。”
赵吉是周安的师父，当年赵吉故乡受灾，百口十几口人逃荒的时候都没了，最后只剩下他一人，奄奄一息，碰到了沈锦这才得以活命，今后便一向跟在沈锦的身边，也是除了沈锦外，独一把握了酿酒方剂的人。
不过只在翠华阁逗留了不到半个时候，苏愿挑了一对金镶宝蝶赶菊耳铛，一支青鸾翠羽金钗。
但她细心地看过外祖父留下的酿酒方剂，鼻子嗅了嗅，柔声道：“这是桑落酒。”
马车并非直奔清河坊而去，而是先去了朱雀大街的金饰铺子。
李海身材微胖，留着一把山羊胡，虽是布庄掌柜的，却穿戴棉布衣裳。
不管是偶合还是决计，只如果靠近主子的人，他都会查得清清楚楚。
这一点，她还是清楚的。
来之前，赵吉是冲突的，一方面他但愿老爷的酒坊能有人担当，而另一方面，却感觉将酒坊的将来托付给一个十岁的孩子过于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