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帝分开了,没有沉沦和疲塌。存亡之事,到了这个年事,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命坛之上就只余下袁师一人。
“无妨,待新君即位,李谦身为府君,位同郡侯,虽无实权,却也需回都执礼。”神武帝严峻闪过一丝寒芒,幽幽说道:“只是事成以后,你可知如何措置?”
俄然从天辰阁中奔出来一其中年男人,脚步轻巧,没有一丝这个年纪该有的慎重,急冲冲地奔到了命坛边上,又俄然收住了脚步,整小我稳稳地站着,仿佛没有任何惯性普通。站定下来以后,只见他从背后取下来一支蓝玉短杖,用双手重握短杖举至胸前,微微躬身对命坛上的袁师行了一礼。
大殿内,神武帝缓缓坐下,眼睛看着金雕玉铸的殿门,深深叹了一口气:“烈侯当年若非为朕筹措先皇百岁寿辰之礼俸,何至于身败名裂。自古帝王最是无情,朕心中有愧,却不得不如此定夺。李良兄,我秦氏之天下千万不成就义,若鬼域路上再聚会,朕愿为你施礼赔罪。”现在,他脑海里不由想起当年即位前的夜饮。
“此乃天命。”神武帝微微一挑眉,接着说道:“袁师之言向来无误,你无需多言。此次朕密宣你进殿,乃是另有一事需托付于你,事关社稷安危,你需用心记下。”
“朕要你前去青阳镇,诛杀李谦及其妻儿,你可愿前去?”神武帝俄然从金案后站立而起,沉声说道。
命坛之上,袁师抬起了头看看天,此时刚好及日中,阳光有些刺眼,他不由得眯了眯眼,嘴里喃喃道:“天命稀有,既然如此,我便帮你一把又如何。李良啊李良,偌大一个天下,为何偏生是你之孙儿?让我难以自处,难以自处啊!”
“烈阳,可还记得当年烈侯对你的嘱托?”神武帝并未昂首,手中仍然在翻阅着奏折。
听闻神武帝的话,烈阳不由皱了皱眉头,道:“当年李良诬告末将父亲暗扣军饷,中饱私囊,先帝为他蒙蔽圣听,我烈家高低数十人危在朝夕,是陛下搏命力图才得以保全我等性命,固然父亲未能逃过一死,但他临终嘱托末将定要鞠躬尽瘁以报陛下,陛下对烈家恩重如山,末将千万不敢忘。”
袁师此时背对着天辰阁,看着武帝分开的方向,并未转头看去,只是开口说道:“许师弟,我现在交代之事你需服膺,不管何事,你照办便是。第一件事,稍后我便施术取出命坛下弹压之物,你自去青阳镇,交与李谦李府君。第二件事,待我合道今后,你便把我葬于命坛之下,不需修墓立碑。第三件事,本日过后,天辰阁便当场闭幕,阁内世人须于入冬前分开帝都,除帝都以外,愿去何地各自决定,每人保存些许财物,保世人此生衣食无忧便可,余下的便上交国库,不得侵犯,统统与相命有关手稿册本当场焚毁,一纸不留。”
即便是如许变态的气候也没有人过分在乎,因为有其他动静更让人们为之哗然。先是御封天命贤人,天辰阁阁主袁逊先师以身合道,驾鹤弃世。后是耸峙天衍大陆五千余年的天辰阁宣布封阁闭幕,斥逐了天辰阁众,各自归隐。两件大事,如高山刮风雷,在帝都的上空炸裂开来,坊间街头人们交头接耳,皆是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