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不见,你老了。”神武帝缓缓摇了点头,仿佛对袁师的答复不太对劲,但是嘴上却好似拉家常普通说了这么一句。
青阳镇外,一辆马车行走在镇道上,驾车的老者晃着车铃,驱着马车走到镇外的三岔道口,便在边上停了下来,转头朝着车厢问道:“袁师,现在便回转帝都?”
“哈哈哈……”听到这话,袁师俄然大声笑了起来,道:“若到鬼域,我言语便不需顾忌,有很多趣事可说与你们听。相命数十年,却也哑忍数十年,话说得不痛快,不痛快。”
“袁师贵为天辰阁阁主,事件繁忙,为小儿相命却迟误了时候,确是不该。鄙人这便差人请冯先生。”听闻袁师请辞,李府君赶紧安排下去。
“逆改百姓命,指引天下途。好一个朱紫命相……但是袁师,您可知就因您与我父亲乃是旧友,命相之术我也略有研习,虽不至精通,却也有所体味。”李府君俄然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转过身朝着暖阁走去,对在暖阁门外侯着的一名中年男人说道:“宁兄,您去请我二弟到书房一趟,便说我有要事相商。”
“铃铃铃……铃铃铃……”在命坛广场的远处传来了一阵车铃声,是一辆浅显的马车。马车没有理睬广场四周的兵士,径直驶入了广场,驶到了天辰命坛之下。驾车的冯老下了马车,端出车梯摆放好后就悄悄地侍立在一旁。马车的车帘被一支通体洁白的玉质短杖悄悄撩起,袁师从车厢里缓缓站了出来,下了车梯后便步上命坛,走到了观星天辰图的别的一端。
袁师的声音很轻,但是这四个字仿佛四座沉重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了神武帝心上,眉头皱得更重了,久久不语。
“我先于你,却也未几,本日回宫你便可草拟遗诏,余下光阴,无妨前去青阳镇,去李良墓前叙说叙说旧事。”袁师也收敛起了笑意,正色道:“不需问我为何,本日你我一别便再无相见之日,无需胶葛甚多。”
冯老闻言也是心头一搐,却也晓得不该再问,只好冷静转头,持续晃起了车铃出发了。
听了前半句话,李府君也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但是听到袁师竟然给孩子起名,脸上暴露了欣喜,要晓得袁师但是帝都天辰阁阁主,相命之术天下无双,普天之下能够获得他赐名的寥寥可数,立即躬身施了一礼,报答道:“谢袁师赐名,能得袁师赐名,乃犬子之福分。”
“砰、砰、砰……”过了一会儿,车厢内的拍击声垂垂慢了下来,到厥后几近是十几个呼吸才敲击一下,最后重重一声拍击轰然炸响,巨响如开山裂地普通震彻四野。很久,一根洁白的玉石短杖从车帘后探了出来,悄悄撩起了车帘,接着冯老就瞥见了袁师一片惨白的脸,不由得惊呼道:“袁师,此……此乃为何?”
老者须发皆白,但是脸上却没有半点皱纹,面色红润有光,白发童颜不过如此。但现在老者却紧紧皱着眉头,左手持着一节通体碧绿的玉质短杖,用右手手掌不竭拍击。半晌才长长呼出一道白雾,道:“王者纳忠谏,仁者纳良言。逆改百姓命,指引天下途。李府君,天命稀有,言尽于此。”
直到此时,神武帝才缓缓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站在劈面的袁师,开口说道:“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