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连续三日,云倾都有些闷闷不乐,在绿水居中所听到的统统带给云倾的震惊太大,她始终没法信赖曦泽会是那般暴虐的人。到了第四日,她终究踏出了东暖阁,不是去见兰君,也不是想溜出中宫,她的目标地是中宫后院杂役宫人的憩息之所。
如此一番入情入理的阐发,云倾在屋内听到最后已是不得不信。但是,这无疑是一记闷雷生生劈在面前,来得如许狠恶,如许短促,一刹时,遍体生寒。
随后,庆姑当即起家,走至门边往内里张望,肯定屋子四周并无旁人,方放下悬起的心,将屋子的门窗皆关好,又踱步回圆凳上坐下,带着后怕很有些悔怨道:“公主,这等宫闱秘辛,旁人不过随便猜想罢了,怎可随便宣之于口?说了那可就是极刑啊!”
晋帝对绿儿的宠嬖当真非比平常,难怪绿儿活得那般舒畅安闲,云倾在哀叹其不幸的出身的同时,又不免恋慕她现在的糊口,一座竹林将她隔在是非骚动以外,摒去俗世的烦恼,随心所欲,这人间当真没有多少人能如她这般。
煜王闻言畅怀大笑:“有你如许的女诸葛在我身边,我还愁甚么?”笑过以后,他略瞄了一眼天涯的日头,带着几分歉意依依不舍道,“看这时候,母妃午觉该起了,我不便多留,收好那羊脂玉,我他日再来瞧你!”
秋去冬来,雍乾三十年的十一月覆盖在一片暗澹的大雪中倏忽而至,沧州的战事也在这时更加危急起来。
“哦?另有专门的内侍打理啊!”云倾接着问道,“那么,那片竹林定是有仆人的!姑姑,我猜得对么?”
“端仪郡主?郡主?不过是郡主,位份尚不及公主,为何就了不得的?”云倾不解地问道。
走出庆姑的寝房时,云倾仍未抚平心内的惊奇。
她想,如果绿儿听信了宫中传闻还能当作无事普通过得那般尽情,那便当真是可骇了!
云倾接过菱角,悄悄咬了一口:“真甜,感谢姑姑!实在……倒也不是碰到甚么烦苦衷,不过是猎奇罢了!”
云倾满腹苦衷地移步至桌边,神采呐呐地剥着一个菱角,一言不发。
“本来公主猎奇的是这竹子啊!呵呵……”庆姑闻言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竹子可不是野生的,是有专侍花草的内侍打理的!”
绿儿赶紧起家,就在这时,一只通体乌黑的长毛猫撑着慵懒的身姿缓缓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收回慵懒的叫声。
就在云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之时,已经走到主屋后门的绿儿俄然又停下了进步的脚步,她仿佛想起了甚么,娉婷行至前院,调集院中统统的宫人向主屋后的库房走去,云倾大大松了一口气,趁着这空档又快速猫着腰溜出了绿水居。
云倾放下菱角,稍稍考虑了一番,方道:“姑姑,您在宫中呆了这么久,晋宫中的事您大半都晓得,您可知太液池西北角再往西的那片竹林么?这都快入冬,那竹子却长得如春末夏初普通,郁郁葱葱,撑天蔽日,好生希奇呢!”
“如许的没影的猜想如何能传到上位者的耳朵里去?”庆姑摇了点头,神采悻悻道,“不过是宫人闲极无聊胡乱猜想,公主就当笑话听过便忘了吧,莫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