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踏过圆石甬路,来到太后起坐的宫殿以外,发觉这周遭虽未植都丽花树,却比其他宫苑还要繁华。他深吸一口气,闻了闻风中的花香,而后大步上前,申明来意后,停在宫外等着太后懿旨,要不要召见他。
王珏按捺着火气,又与那小寺人扳话道:“那公公你也有读书识字吗?”他顿了顿,客气说道,“不知教习为何人?现放学到经史子集合的哪一部文籍了?”
朝臣们常在说,天子陛下虽非太后亲生,但其仁其孝,胜似亲生啊。
“皇上故意了,哀家昨个才和他提过,本日王大人就亲身来了,”太后清声说道,她轻叹口气,又道,“王大人公事繁忙,竟亲来回话?哀家倒是有点于心不忍了。”
少时,一个柔婉的声音自帘后传来。
王珏二次回话道:“长公主大婚一应事件,原是我礼部分内之事,怎敢言繁忙?更不敢劳动太后亲身垂问。之以是尚未向太后禀报,实因长公主婚礼,事事要紧,礼部欲将全部仪程筹办完美后,再回皇上太后的话。”
领他入内的宫女抿嘴一笑,走到屋中吊挂的层层纱帘处,素手一掀,扒开一角闪身入内,她出来后便有细细的语声传出,想是在和帘先人通禀着甚么。
王珏听了这话,从心底冒起了一股火气:本朝有制,寺人毫不得干政,这一点在当今陛下即位时更是三令五申。太后竟然公开教习那些个主子读书识字,究竟是何企图?他们识字做甚么?莫非还想科举入朝吗?
王珏清楚本身的身份,也明白本身的任务,现在头次在太后跟前回话,该当如何,贰心中稀有。
“王大人免礼,赐座。”
闲话二句后,观凤宫中出来一个宫女,凤眼高鼻红唇,唇下一点美人痣,灵动新鲜可儿。她屈膝行了个福礼,对王珏说道:“王大人久等了,太后娘娘请您出来。”
王珏整了整官袍,徐行施然随那宫女入内。
帘后的太后沉默不语,少时才说道:“本来如此啊。”轻柔的语声中似是带着委宛的笑意。
今个太后一气说了很多个字,听在王珏耳中大为讶异,谁能推测太后的声音竟这般轻和委宛,仿佛双十韶华的少女,且尾音软糯圆润,带了些南境的调皮。
自偏殿退出后,王珏在内侍的带路下,朝太后起坐的宫殿行去,他作为礼部侍郎,每到年节因为各种祭典,常常入宫领命复命,内廷行走对他而言不是陌肇事。
王珏扬了扬唇角,行入室内,一揖到底说道:“拜见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