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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万儿打断她的长篇大论,随便地摆了摆手。大丫环飞凤忙凑到榻前,领着其他的丫环连扶带拉的“送”舅太太出门。
苏万儿正自歪在竹编的美人榻上闭目养神,一个身着华服的妇人坐在榻尾,小意的为她捶着双腿,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曲意阿谀的话,瞥见苏幕遮出去后撇了撇嘴,不咸不淡地说:“你如何来了!姑奶奶累了,正歇着呢。没甚么事儿就退下吧。”
苏万儿固然屏退了世人,可神采一向冷冷酷淡的,乃至无端的阴沉了三分:“甚么大不了的事,一时半刻都等不及似的。”
听了这话,苏幕遮趁机问道:“阿姨,不晓得圣灵芝能不能解了神仙水的瘾症呢?”
苏幕遮呆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苏幕遮不置可否,但闻苏万儿的语气中竟然多了几丝和缓:“我晓得,你因为小时候的事,内心有芥蒂。可不管你如何和我闹别扭,笑笑帮的统统你迟早要担当起来。这份基业是我和千千一同打下的,千千不在了,就只能靠你去守住她的心血。”
本来那一株株圣灵芝换来的银钱都流向雍京,流向那些说得上话的朝臣口袋了,这就是圣灵芝一年贵过一年的来由吗?
事关母亲的遗泽,苏幕遮顾不得其他,决定操纵本身乍得动静的上风,摸索一下苏万儿的态度。她假想过苏万儿的各种反应,唯独没有推测她竟然会说出这句话。
苏万儿约略动了下嘴角:“禁水令是禁神仙水的法律,已经公布两三年了,而禁药令则是主张要禁掉笑笑散的法律,不过是几个老固执整天嚷嚷,皇上还没有正式唆使,”她轻哼一声,“那帮老固执认定这是釜底抽薪,却不知这底子是因噎废食。”
银子?雍京?
娘亲偶尔也会制点无伤风雅的毒,炼点人畜有害的蛊。
苏幕遮还没走进院门,就见春草脚步不稳的冲了过来,一脸惧色的说道:“舅太太带着绣画姐……画姨娘来了,这会儿正让婆子砸您的书房呢!”
苏幕遮分开苏万儿的居处,走回本身的小院,忽而留步看了看天:“变天了……了局雨就好了。”
苏幕遮听此眼眶一热,阿姨甚少在本身面前以如此怀想的语气谈及娘亲,常常都是避而不谈的,诘问多了还会发怒,故而苏幕遮从几年前就不再正面刺探有关苏千的一点一滴了,而是借由琐细的线索,抠抠缩缩的积累了些与她娘亲有关的信息。
“这些事阿姨之前是瞒着你,那是因为感觉你还小,禁不得这些。但既然你已经发明了,那就断没有再把你蒙在鼓里的事理。”苏万儿仿佛看破了她的不放心,笑着欣喜道。
苏万儿抒了一番请,没想到不但没有获得苏幕遮打动非常的回应,反而让她堕入了呆愣愣的深思。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随即隐去莞尔说道:“我早成心由你主持本年圣灵芝的竞价典礼,也好上手些帮务,”她深深凝睇苏幕遮的脸庞,说道,“不知不觉你已经长得这么高了……”
苏幕遮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句,心中不觉得然:看来是没法用合法手腕拿到圣灵芝了,唉,只好再多“死”一棵幼株了。
苏万儿听了这句诘责以后倏尔变了神情,半刻后嘲笑着说道:“我如果晓得,就不消一箱箱银子往雍京里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