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然眉头舒展。他发觉对方眼底泛着一抹势在必得的寒光,不容置疑。那奥秘人语气极其安闲,却透出桀骜自傲:“你虽是年青武者里的俊彦,可对我而言,尚差些火候。若这三关你能闯过,我天然放人;若失利——她得留下,你也别想走。”
巽然在劈面凳子落座,神采一肃,拱手道:“前辈,闻人女人对您并无冲犯,且我二人和中间从未树敌,为何将她掳来?若中间真偶然与我为敌,还请放她分开。”
巽然见之,心头莫名酸楚,仿佛见到的是一群被天下丢弃的不幸人。可在这阴沉诡谲的山庄里,统统都让他提不起半分怜悯之心,只觉到处透着古怪与可怖。
世人若在旁观,必是喝采之声不断,巨人以力破巧,巽然以巧破力,刀光棒影翻滚出一片腥风血雨。
巽然来到主屋前院,却觉氛围冷肃。刚踏出院子,蓦地心神一凛,似感到北风中藏着杀机。忽听一声低沉闷吼,“呼啦”一声,从暗影处钻出个庞大身影。
幽儿被他这副冷酷模样激起更大的挑逗欲。她轻笑着伸出葱赤手指,忽而轻抚巽然的手腕,再往臂膀、颈侧渐渐上移,口中柔声呢喃:“小豪杰莫非没见过女子?这荒山夜晚,岂不好生取乐?如果你愿与我……”
巽然自怪人“新郎”那边临时救下几名少女,正筹算进一步搜刮山庄深处,以期查明整件事情的背后本相。行经盘曲的石子小径时,他留意到院落四周有很多形迹奇特的人影来回闲逛。
步入房中,映入视线的是简练的床榻与桌椅,一缕暗淡烛光洒在地砖上。巽然掩上门,缓缓坐下,用手背抹了抹额角汗珠:“闻人蘅萱……毒……三关……”
话音落地,幽儿很有兴味地勾唇一笑:“嘿嘿,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倒有这份心智与定力,不被威胁利诱所动。”
有少女被关押或被逼迫着换上嫁衣,却并不见血迹四溢或尸骨横陈。若说此地是魔窟,却又容留如此多“病人”而扶养他们衣食;若说无歹意,恰好又做出残暴荒唐之事,比如逼良为娶。
她回身往门口行去,临走前还用心回眸,媚眼如丝:“若真被困,可莫怪我没给你机遇哦。”
终究,巽然只能接管下人的指引,去了偏厢安设。一起上他脑中翻转千百动机:“这奥秘人要玩甚么把戏?为何非得用三关试炼才肯放人?”
巽然警戒地睁眼,面上不动声色:“女人深夜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还未说完,巽然眸底已浮寒光,隐含怒意:“你们不过想看我会不会背弃商定、暗中去掠取。既然他立下誓词,料也不会等闲忏悔;若真有变,我自有对策。”
巽然内心微微一松,仓猝起家,面带孔殷:“你……没事吧?”
巽然刀未出鞘,先闪身遁藏,脚尖一崴,拧腰侧步,堪堪让那棒端掠过甚顶,带努力风呼地一声,砸得青石空中碎裂、灰尘飞扬。
夜深露重,万籁俱寂。
不待巽然开口,双臂一振,狼牙棒排山倒海般朝巽然当头劈下。
烛光摇摆,映出巽然那紧绷的面庞。他长叹一声:“也罢,总算见到她无恙。起码彻夜尚能思考一番。”
他大要仍旧端坐不动,俄然将幽儿指尖轻巧扒开,淡淡说道:“幽儿女人何必枉操心机?山庄仆人已言明,明日我需过三关。他若真想毁约,也没需求让你来摸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