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阿伯抚须笑道:“小兄弟不必推委,你大老远跑来捎信,这酒要吃。林家大郎也不必去村口,阿伯家里有陈大哥酒,挖出一坛子,让你婶给做上几道菜,一是谢这位小兄弟传信,二来道贺大郎学业再续,当是一件大丧事。”
眼看要到饭点,人大老远从明州赶来不请人吃口饭归去,有失礼节。
林庶灵找来一装米的麻袋罩在头上,贴着墙角跟悄悄走过。
林庶灵把头张出窗外,见隔壁陈家的阿伯领着一个伴计打扮的人从外边急仓促赶来,一边走一边张呼。
“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皇上死了,皇上万岁!”
战役结束两月,城里有了点昔日的热烈模样。大街冷巷里,商贩挑担子出来摆摊,呼喊声,叫卖声不断于耳,有卖梨杏的、有卖蜜饯的、有烙炊饼的、另有架锅煮起馄饨的,人来人往,好不热烈。
黄老爷本不想跪,看街上世人皆下跪,他也不好单独一人站着,跟着跪下,脑袋着地。
“你家少爷可姓沈?”林庶灵熟谙的人里,唯有一人当得一声少爷,那人家是明州城里驰名的豪商。
传信那伴计好酒贪酒,酒量却不如何样,多喝了几杯黄酒,醉醺醺的走路直摇摆。林庶灵不放心让他走七里乡道归去,心想摆布是费事了人家,便和陈家阿伯合计,让伴计在陈家住上一晚,等明日凌晨酒醒了再上路。
“这伴计在镇子上四周到处探听你,我刚巧路过一听是你的名字,揣摩全部湖荆镇寻不出第二个叫林庶灵的人,便把他带来。”院子空位上,陈阿伯给林庶灵先容来人,“他就是你要找的林庶灵,俺们村就他一家姓林,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死了的天子,害他家破人亡的天子,他不跪!
大街上不知是谁起了头,聚在一起的世人跟着一起面朝西北方向跪下,四肢着地,嘴里齐声念叨:“皇上死了,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
小厮神情冲动,说得有模有样,街边世人凑过来,半信半疑,问:“皇上真的驾崩了?”
“朱紫甭管小人,俺一杂役给少爷办事那是天大的幸运,不迟误少爷大事已是万好,哪敢讨酒喝。”伴计受不起接待,临行前少爷千叮万嘱莫给人添费事。这费事二字少爷咬住重音,贰内心记得清楚,就是饿死也不敢劳烦林庶灵外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