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木和司水垂手而立,大气不敢出。
他腔调陡峭无波,可一甩袖,就怒的将案几上的茶水拂落在地,溅到司金面前,湿了他一袍子。
贤妃摩挲着新染的绛红色蔻丹,烈焰红唇一启就道,“休想!”
他说道这里,蓦地睁眼眼,幽寂如深渊的凤眼仿佛暗藏着哑忍的巨兽,只待一个契机,就会脱笼而出,择人而噬。
“可就在本殿的眼皮子底下,让他们将本殿的人伤了!”
九殿下森冷一笑,“一并放出风声去,就说小哑儿命悬一线,存亡未卜。”
息泯连呼吸都没乱一丝,他眨了眨被茶水淋湿的睫毛,冷僻清的脸,惊心动魄的俊美,可又如一副精美的水墨画一样,缓缓地沉寂浅淡了下去,再不复任何墨迹。
贤妃脸孔非常年青,初初三十出头,因着保养恰当,瞧着就和个二八少女一样。
“皇儿求母妃给小哑儿个恩情,皇儿感激不敬。”息泯一字一顿,说的清楚非常。
晕黄的油灯,氤氲的暗影,浅淡的血腥。
九殿下持续道,“司木,多重视些小哑儿,要环境好转,明个一早本殿就带她回府,并进宫去请太医。”
全部屋子里,渐次沉寂下来,九殿下伸手揉了揉眉心,叮咛道,“司金,调齐人马,就是将黄渡口翻个底朝天,也给本殿找出于家人来,不必留活口,当场格杀!”
“客嬷嬷,本宫怎生这般命苦啊,生了这么个索债的孽种?”贤妃舌根发苦,她拉着身边一鬓边斑白的老妪的手,忍不住哀怨起来。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一行轻骑打着马鞭,仓促从黄渡口解缆,快马加鞭,在日出时分,进了都城,直奔朱雀街尾的九皇子府。
司木面露疑色,清楚他的医术要比太医署的那些呆板老头子好上太多,想不明白殿下为何要多此一举。
她抬眸看着底下的儿子,儿子那张脸,比之她都还超卓几分,若单是如此,她也无甚不喜,老是从自个肚子里落下来的一块肉。
水波潋滟的桃花眼,唇色不点而朱,丰腴的身材,即便是穿戴持重的四妃宫装,那也透着股妖娆美人的美艳劲。
客嬷嬷感喟一声,只得拜别。
客嬷嬷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娘娘,莫要悲伤,您这内心的苦啊,老奴都晓得,这日子过的不轻易,贤人该当都是晓得的,贤人对娘娘,那是心疼顾恤的。”
九殿下探脱手,在雾濛濛脸颊酒涡的位置悄悄戳了戳,他薄唇抿紧,感觉该说些甚么,可又不晓得从何提及。
可这些都与已经进宫的九殿下无关,他没往太医署去,反而是先到的贤妃的云霞宫。
“本殿倒要看看,谁还敢伸手!”九殿下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充满杀气,他能够不见很多在乎小哑儿的性命,可他介怀那些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脱手!
“黄渡口,本殿亲身带人清查了数遍,没有任何于家人的踪迹,本来觉得小泥鳅逃的快……”
九殿下皱着眉头沉吟考虑起来。
故而九殿下来云霞宫的企图不言而喻,他要给小哑儿求个恩情。
这话仿佛提示了贤妃,她脸上神采微敛,捏着帕子道,“客嬷嬷说的是,本宫让这不孝子气的心口泛疼,以泪洗面,不想活了。”
未几时,年仅二岁的十四皇子让人牵着过来,他在宫门口见着息泯,猎奇地围着他转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