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不知夫人的实在身份,多有怠慢,”她浅笑着引我到前面的凉亭,请我坐定,“还望夫人包涵。”
我一愣,实在身份是甚么意义?
只听她微启朱唇,悄悄吟道:“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偶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这是朕最喜好的一首词,夫人应当不感陌生。痴情的踏雪公子,出版了这本《花西诗集》,以记念死在秦中大乱的爱妾,也就是您,花西夫人,花氏木槿。”她站起家来,苗条的身子迎着秋风,沐浴在充满花香的阳光中,朗声道:“夫人公然文采斐然,踏雪公子的几首名诗与夫人的诗作合在一起,固然难分高低,朕却最喜好这一首,道出了女人这平生多少无法酸楚。”
一旁的皇后悄悄道:“不如让儿臣送送夫人吧。”
女太皇和皇前面露微讶地看着我,仿佛也没想到我会说出如许的话来,场中便是一阵奇特的沉默,唯有风声轻扬。
我笑笑,“夕颜是一个偶尔,我身上的‘生生不离’并没有解。”然后我沉默在那边,并没有再做任何解释。
做伴,我为啥要给皇后做伴?
我再也忍不住泪湿沾襟。
这两位突厥最崇高的女人正如这紫罗兰花普通崇高高雅,我饮着她们的紫罗兰花茶,明显前一刻还严峻地思考着她们召见我的目标,现在却不觉有些醺醺然。
我淡笑道:“女太皇陛下,皇后殿下,莫问不过一介浅显女流,充其量最多不过铜臭贩子,如何能与贞烈重义的花西夫人相提并论?”
我晃闲逛悠地爬起来,没想到皇后竟然过来扶我。
“冷风殿实在过分阴冷,等会儿就让皇后接你出来,搬到皇后那边,一来夫人身上有旧疾,到皇后的夏宫能够静养,二来能够同皇后做个伴。”
令我惊奇的是她竟然是亲身将我扶起,看我的笑容万分慈爱,仿佛面前是一个邻家浅显的农妇,而不是西域霸主,突厥不成一世的太上皇。
一名本国药草学家约翰・杰拉德曾说过:“紫罗兰具有超出帝王般的力量。它,不但让你心中生出欢腾,它的芬郁与触感,更令人神情清爽。凡是有紫罗兰伴随的事物,显得格外详确文雅,那是最美、最芳香的事物,因而仁慈和诚笃已不在你心上,因为你已经为紫罗兰神魂倒置,没法辩白仁慈与险恶,诚笃与虚假。”
当时的我捂着腰轻叫一声,本能地怒回身,甚么人这么无礼?
侍女奉上刚烧开的泉水,女太皇笑道:“自从珏儿亲政以来,日子轻松了很多。”她细细看了看竹篮中的花朵,然后拈起一朵紫罗兰,悄悄放入我面前的白玉荷花盏中,昂首持续对我说道:“无事便到冬宫的花圃里种些花草,偶然也研讨些茶道花道。这些都是朕同皇后亲身种的,君老板既是茶业财主,恰好陪朕与皇后一起尝尝朕沏的花茶。”
我笑道:“若能同皇后做伴,是莫问天大的荣宠。只是卓朗朵姆公主怀有身孕,现在的情感也不稳定,莫问陪着她说说话,她还好些,以是莫问临时不能搬出冷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