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朝晨,我正美滋滋地喝着稀粥,只听得一阵鼓噪,小玉往纱窗外探了探脑袋,便报与我说,统统明月阁的女人们在段月容的房前哭哭啼啼地跪着,因为她们方才获得告诉,段月容将会鄙人一个渡口遣返这艘花船。我这才认识到在这大舫上的女性邻居不止洛洛一人。
段月容堆起笑容,走上前去,搂住她的腰,亲热道:“洛洛昨夜喝酒不适,本日可好些?”段月容极其体贴肠问候了洛洛半天,最后他表示出为了洛洛的身材着想,也是为了大队人马的安然着想,便让洛洛同仇叔带着宋重阳等五个大理军人先走,本身就渐渐与我另有几个孩子前行。
蒙诏的大黄马是大宛名种,叫绝影,是打到金沙江那阵子,头人进贡的,浑身金黄,个头雄奇,神骏矗立,几近赛过了段月容的爱骑汗血宝马腾云,脾气却比腾云还要强,谁也不让骑,连段月容也不给面子,但独独对蒙诏阿谁顺服啊。翠花的坐骑虽是一匹宝贵的蒙古矮马,但却浑身褐青色的毛,右马眼一圈乌黑,活像被人打了一拳。这匹马本来是段月容打下真蜡南十八郡、三十六寨获得的无数战利品之一,段月容看这匹马灵巧和顺、个头又矮,感觉挺合适小孩骑的,就送给夕颜当生辰礼品。
“这江边水汽甚重,爱妃身材方愈,要重视身材。”我挑了挑眉毛,正要嘲笑他几句,身后却传来一阵娇笑。我们转头,一名才子正站在我们身后,对我们娉婷而笑。她珠钗宝钿满头,绿衣窄裙,更托出细腰丰胸,玉手重掩樱桃小嘴,盈盈而立如一枝梨花绽放枝头,恰是阿谁洛洛。
段月容被孩童的稚言又逗得一阵大笑,也学着我,往前移步,嘴里喊着:
鄙人一个渡口,段月容便斥逐众美,带着我们几个下船。我透过面纱一看,渡口早有人恭敬地牵着十二匹骏马恭候多时。我们上马,目送那三只大画舫又开起来,一堆美人在船头痴痴站着,顶风落泪。段月容假惺惺地挥着广大的袖袍抹着脸,远远看去,似是挥泪而别。那几只大舫开远了,他方才呼了一口气,甩了袖袍,扭头对我寂然道:
阿谁洛洛含笑听着段月容的叮咛,恭敬地点头诺着,便和仇叔将宋重阳点了睡穴放在阿谁大佛当中,放在马车中扮装成马帮行走。她走的时候曾转头看我,那目光过分冰冷,让我感到有丝熟谙,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
我再定定地看向段月容,蓦地觉悟,那凝睇着我的紫瞳仍然清澈剔透,但是却不复往昔的自傲和生机,仿佛一夕之间便沉淀了大家间统统的风霜和哀痛。
我们上了马,同洛洛他们背道而行。绿水逶迤,芳草长堤,我们沿着柳堤跑了一阵。“我们这是去那里啊?”我不动声色地问着。他没有答我,只是向我清浅一笑。水面渐窄,那河塘中满眼碧叶红荷,连天接地正绚然盛放。万里晴空中,蜻蜓点点,沙禽掠岸飞起,引得夕颜同轩辕翼在顿时挥动着小手,大笑出声。
“殿下好生无情哟。”洛洛笑意盈盈的,风情无穷地看了段月容一眼,“只顾破镜重圆,却不睬妾身了。”我重视到段月容的笑容一滞,淡淡道:“洛洛公然短长。孤不及相告,你已然认出莫问了?”“殿下容禀,陛下爱子心切,在叶榆宫中曾细细教诲妾身如何奉侍殿下,不但衣食住行无一遗漏,就连殿下身边的人物,妾亦见过其画像的。只是昨夜灯火太暗,妾不敢确认。”她不卑不亢,轻柔道来,让人不由自主地当真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