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想到。”我怔怔地看着她，讷讷说道。
孩子们的压岁钱？嫂子和乳母的见面礼？
我定下狠恶跳动的内心，尽量安静道：“这么晚了，嫂子如何还没有歇着？”她没有答复，只是看着我。窗棂处漏出去的风拂着烛光飘忽，映得她在地上的身影，忽长忽短地变着形。旧事和实际交叉中，令我有一种错觉，我仍在永业三年，秦中大乱的恶梦中，而珍珠只是梦中的一个幽灵。
她的明眸和婉似水，略带害臊地点了一点头，“都有八个年初了，夫君。没想到还能再活着见到木槿。”她昂首看着我，温和地笑着。
“这是你大哥制的三七丽颜茶，内里还加了玉竹、玫瑰花甚么的，”珍珠柔声道，“原是针对我身子衰弱而制的花茶，你大哥还说是有美容的服从，归正用的满是自家药园子里种的草药。因内里有三七，妊妇不能用，以是我一向给乳母煮着吃，明天看了你的模样，想起来给你也煮了一些。方才聊初画入了神，茶都凉了，我再去温一遍吧。”“不消了。”我从速起家。让一个大肚婆半夜里服侍我喝茶，并且还属嫂子的辈分，这算甚么。我一下子叫住她，接过杯子大喝一口，“大嫂快歇着，我恰好有些冒汗，有点温用着恰好。”这个茶真好喝，味道还透着些熟谙。珍珠还是像之前一样安静淡定地看着我，却多了一份令人难以揣摩的核阅感。我忆起了这个味道。我看了看内里的月色，浅笑道：“大嫂，天晚了，身子要紧，您先歇息吧。”“不要紧的。”珍珠的妙目仍然盯着我的眼睛，笑道：“这自从嫁了你大哥，他就一向在我耳边念叨着你。”公然我的头微微晕了起来，眼中妊妇的身影也垂垂起了恍惚。“他常常提及你西安大乱时失散了的时候，便会暗自伤神，惦记取你流落在外不晓得吃了多少苦头……”我倒在了炕桌上，杯子碎在地上的声音听不见了。她的声音也垂垂地变了调，在我的耳边哭泣着，最后没有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