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万分烦恼间,原非白走了出去,然后拿着一瓶药出去。
我挣扎着抬起哭花的脸,对他吼着:“原非白,你晓得你把我害得有多惨吗?你要报歉。”原非白面色惨白,哀哀地看着我,“对不起。”我愣了一愣,还真没有想到天下最高傲的踏雪公子真的会说出这三个字,本来持续要发的火就堵在胸口,一时没说出口来。他却拉着我来到洗脸架前,绞了把丝巾,帮我细细擦了擦鼻子。丝巾上满是血,能够是刚才那顿吼把鼻血又冲了出来。
“非白,你的身子好冰。”我呢喃着他的名字,攀着他的肩头。
我沉湎了,等我惊醒时,他已横抱起我,将我抱上了象牙床,那张我们曾经相互伤害的床上。他细细地吻着我的脸,衣衫不知不觉滑落,他那苗条冰冷的手,轻抚上我微烫的肌肤。
他长叹一口气,“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你们俩可总算在一起了。”我脸上红了一阵,他又忽地拧了我胳膊一下,我啊地轻叫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他却气呼呼道:“永业三年你骗我送簪子给三爷,可害得我好苦。这九年来我就一向想着要再见你报这仇。”
他昂着头,气鼓鼓而对劲地看着我,仿佛小时候同我负气的模样。我轻笑出声,却和素辉一样,眼眶深深潮湿了,“当年情势所逼,你也明白,我不能拉着你一起陪我死。幸亏我们都还交运,好好站在这里,又能说上话。”我拍拍他的肩膀,“素辉,这两年你过得好吗?”素辉低低道:“还好,只是感觉对不起我娘。”想起三娘,我心中也是一堵,“三娘葬在那里了呢?”“后山,”素辉难受地说道,“木丫头,这两年你吃了很多苦吧?”我笑着摇点头,望着朝阳初展,映着梅树古质遒劲,只感觉一阵恍忽,多像八年前我每天醒来看着的那朝阳。
来到梅苑,当值的陌生军人看到我同素辉在一起,便躬身走开了。
他没有抱怨我会将他打成内伤,只是紧紧抱着我。他的胸腔也在狠恶地颤抖着,却冷静地接受着我的暴力。
他也凝睇着我,眼神阴暗迷离,他上前一步,伸出一只手,将酒杯渐渐从我的牙上拔了出来,却手一松,任它落在绣花台布上打着转儿。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我看着他的凤目,光阴就此绞在这一刻……忽地,一丝刺痛猛地从面上传来,我本能地畏缩了一下。原非白的手一滞,我的心黯了下去,会不会伤口崩开了?我捂着脸低下了头,不由自主地想退后一步,但是原非白早已揽住我的腰身,将我拉近了他,他身上的龙涎香扑鼻而来,伴着一丝酸痛感,一股血腥味跟着鼻子冲了出来。
“三爷先去梳洗吧,我顿时就把早餐给端来。”他摇点头,对我轻柔笑道:“我等你。”我的心上柔情涌动,便替他搬了竹椅子,让他坐下,“来,三爷,我们排排坐,等着吃果果吧。”他有些利诱地看着我,但还是乖乖坐下。我偶尔一转头,却见他一身宝贵的乌黑缎子,坐在油腻的小厨房里万分高耸,还像个小孩似的披着头发、满面浅笑地看着我繁忙的背影,心中有说不出的柔情暖和,仿佛我这平生就在等这一刻一样。
“你晓得这一起上,我有多苦吗?你既然不要我了,为甚么又要找我呢?干吗要发阿谁《花西诗集》,让我底子不能安静地糊口?”我狠狠捶打着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