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存候心，”我双手做了一个虔诚的反动姿式，“小人一向将夫人送的面具放在神龛里当菩萨一样供着。”
他摇了点头，表示没有听懂，同我一起又听完了琵琶曲的序幕，只觉余音袅袅，在夜空中回荡。他抬头一叹，“此君好技艺，竟不在我之下。”
伴计们一个一个大声地通报报着，我便站起来，假装甚么也没闻声，把小彧放到他的怀中，果断道：“还请宫主先到三楼静休一下，我得下去接高朋了。”也不看他的神采，这就沿着楼梯下到船舱船面。
“你真可谓聪明一世，胡涂一时。你且戴上面具到暗宫来，暗宫的统统都是你的，你扯这么多做甚么？”
想到段月容，不由也对着星空一阵怅惘——也不知此时现在他同夕颜在那边过节。
我看了他一眼，心想，此人还真自恋。且不知这天下间，乐艺超群者甚众，头一个便推大理紫月武帝。
而我们调笑的氛围一下子被打断了，他极当真地看着我，我竟难堪在那边。
他临了又加了一句，“可惜是琵琶，此君若换奏长箫，恐怕便要黄莺出谷，绕梁三日了，我亦不能及也。”
不知为何，那琵琶曲的尾音俄然变调了，然后戛然中断，想是弦断了。
幸亏此时猫在桅杆最高处探风的小伴计大声道：“河津渡口到了。”
司马遽却俄然扭头，对我挑眉道：“你可还留着我母后上回送你的面具？”
他也点点头，耳朵又红了一红，竟似有一丝不美意义，口气轻松地笑道：“晋王同你谈起商道，必定找不着北吧。可会把西枫苑也送给你拿去当了换钱？”
我呵呵笑道：“还好，他比你强些，还能找得着北。不过嘛，西枫苑的七星鹤和金龙太凶了，最主如果上面的暗宫和紫陵宫，那是连三千城管或者黑社会也不成能做到的强拆啊，大大影响了地盘的贬值空间。以是他就算送给小人，小人临时也没有兴趣。”
我看他凝神谛听，倒没有不耐或轻视之意，便自发不美意义，“彻夜星空甚美，吾乃女人兼贩子之辈也，妄议朝政了，就此打住，我们还是赏灯看炊火吧。七夕一过，明日起又要宵禁，便见不得如此美景啦。”
“遽兄，”我很当真地说道，“天下之道，武道天然不成废，亦不能废。但想想，武道并非底子，文道亦非独一，归根结底，不过民气二字。老百姓所务实在非常简朴，不必像我等这般铜臭贩子的豪侈糊口，也不必皇室的权倾于天，他们所求的不过是安宁糊口，只责备国大一统之日，彼时便不消受战乱之苦，回归故里，男耕女织，连绵子息。能使百姓安居乐业者，百姓自会认他做天子，吾觉得这才是吾家取轩辕而代之，并且终究能打败窦家、张家的底子地点。北国大理段氏能打败南诏段氏亦是一样的事理。如有一日，吾家后辈违背了这一点，亦会成为第二个轩辕氏，然后被另一个期间的弄潮儿所打败。”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暗叹如果在当代，原家人不开音乐学院就太华侈了，不由发自内心地第一次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