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七本想问问,您都没见过人家,安知人家还活着?可听他语气当中带出几分不容置疑的果断,便把到嘴边儿的话咽了归去,趁便把缭绕在心头的无数个疑问按下去。
圣三早说要来,他还当他在一个处所待闷了,寻着由头出来疏松疏松,再没想到这位夙来沉稳老成的小主子竟然动了如此伤害的动机。
“她还活着。”不等待七问到点子上,圣三便开口答道。
候七安设好了主子,便喊出圣三的侍从单九,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可知公子的那位‘故交’是何方崇高?”
嘴巴长了合,合了又张,“公子,您的那位故……故交,莫非已经……”
圣三不接这话,端起茶盏吹一吹,喝上两口,便转了话题,“这边的事情停顿如何?”
神交不就是没见过?没见过算哪门子“故”友?候七一瞬不瞬地盯着圣三,想从他脸上纤细的神采当中辩白出打趣之意。可见他嘴角含笑,两眼等候,半点也不像是开打趣的模样。
“千万不成。”候七立时急了,“再和缓也是水涡子,一不谨慎便会成为水底亡魂。公子是多么高贵的身份,岂能跟水鬼普通以身涉险?
“我要到岛上去寻访一名故交。”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稳稳地坐在里头,瞧见他风一样地进门来,唇边暴露一点笑意。
候七已是等不得了,一个箭步跨上船,便往舱里寻人去。
候七原想出去寻了火伴刺探一下动静再作计算,也不知圣三此举是成心还是偶然,不敢说不叫他抛头露面的话,便提示他道:“水鬼们刚出海,公子还是遮一遮吧。”
“我不累。”圣三放动手中的茶盏,站起家来,“有些憋闷倒是真的,你陪我出去走一走罢。”
圣三点了点头,着人取了帷帽来戴上,随候七一道出了船舱。在裸礁岛上走一圈,便面朝守贞岛的方向站定了,口中喃喃自语,“如果我没记错,再有几个月,她便该满十二岁了。”
“主……公子说的那里的话?您的事情要紧,我这边多久都等得。”候七打心底里畏敬自家这位少大哥成的主子,不欲给他增加滋扰,绝口不提水鬼们闹着回家的事,转而问道,“公子此番出来,那边可安排停妥了?”
“哦。”候七忙正起神采细细汇报,“颠末这几个月的查证,已坐实了公子的猜想。每逢月朔十五,迟早潮位最高,也是水涡海流最为和缓之时……”
“嗯。”圣三把头点一点,淡淡隧道,“他们已经风俗我闭门养‘病’了。”
候七情急之下脱口问出那话,实没希冀圣三能够为他解惑答疑。乍然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愣,旋即瞪大了眼睛,“什……甚么故交?!”
这话他先前不是没问过,主子不肯流露,他一个做下人的也没有追在屁~股背面刨根问底的事理。摆布是费钱雇人做事,他顶多动动嘴,只要主子欢畅,他服从去办便是了。
唯恐他弱不由风,被刮到海里去,忙凑到他耳边大声劝道:“公子,顿时就要涨潮了,您还是到船舱里去吧。”
候七闻言抬眼细细打量,果见他眼下有一片已经开端消逝的淤青,不由面露怒意,“欺人太过……”
候七叫一声“主公”,便要跪下行叩拜大礼。
饶是候七耳力过人,也没能听清楚他说的是甚么,只模糊捕获到“十二”两个字。心知跟那位故交有关,却不知详细指的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