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权当没瞧见他们的小行动,将红封收起来,冲两个各笑一回,“谢大春叔,谢春婶。”
“山子,快给你娘舀水去。”大春赶快叮咛道。
大春咧一咧嘴儿,忙拿起筷子,若无其事地号召道:“用饭,用饭。”
给都给出去了,便也不再瞒着,一五一十地跟秀姑坦白了。
统共攒下二百来个钱,到银铺子里换来两片银叶子。给了沐兰和山子,自家身上半文也没余下。
新衣裳她已经有了的,因旺财托她的福拉到一笔大买卖,云翠嘴上不说,内心却念着她的好儿,赶在年前给她做了整套,里衣外套带鞋子,尽够她穿了。
秀姑还当里头装的是铜钱儿,不料竟是银子。一口菜咽急了,噎得直捶胸口。
摆布她也不喜好,便拿去灭火罢,也免得大春难堪。
这才畴昔几年,你就胳膊肘往外拐,跟俺藏心眼儿,把俺当外人。
秀姑一把夺畴昔,咕咚咕咚喝下半碗,将那口气儿喘顺了,便一眼又一眼地剜在大春脸上。自家男人是甚么性子她最清楚,一个红封里头装的是银叶子,另一个红封里定然也是,毫不会两样对待。
大春严峻地往门外望一眼,“你小声些,莫叫沐兰闻声了。”
大春也急了,“你胡说啥,沐兰怎是外人哩?你不是还想着……”
伸手摸一摸颈子里挂着的金花生,戴了这很多日子,倒有些舍不得,再说她眼下也不好露财。
“我去吧。”沐兰已经站了起来,顺手拿上一个粗瓷碗,舀一碗水返来递给秀姑。
秀姑一眼瞟见她手上的料子,哭声立时小了半截,嘴里犹自“没知己”、“负心汉”地骂个没完。
秀姑清楚他的性子,他又如何不清楚秀姑的性子?晓得她必舍不很多给沐兰一份儿压岁钱。想着沐兰自打来到这个家里,便里里外外埠帮着忙活,又是头一回跟他们一道过年,不给几个压岁钱实在说不畴昔,这才趁卖鱼的时候偷摸攒了几次。
秀姑的确胡搅蛮缠了一些,可也怪大春做事不全面。明晓得自家婆娘甚么脾气,还瞒着秀姑攒钱,既触怒了婆娘,又给她拉了仇恨。
大春最怕她哭,最听不得她翻捡结婚那会子的事儿,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忙不迭地过来哄她,“不就是百十来个钱儿吗,俺开春多捞两网子鱼不就有了?
孔大娘送的料子倒是好料子,只色彩太素净了些。她也不擅针线,便放着没动。筹算过完年拿到旺财铺子里去,换一块素净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