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搞错了?”果亲王是个甚么德行,赵家人只怕比谁都要清楚,怎会将如珍似宝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赵家女人虽不如解家女人沉稳,倒是本性子凶暴的,年纪也正相称,说不准还真能管束住他那混不吝的儿子。
平昌候犯下大罪,平昌候曾长孙逃逸在外,赵家女人的婚事算是黄了,在这短短的光阴里也寻不着下家。白纸黑字儿的婚书捏在他的手里,赵家想推委都不成。
赵重华是个直筒子脾气,说不来那些弯弯绕绕的话儿,更做不来那些勾心斗角的事。若嫁到人丁庞大的人家,丈夫再是个护不住阁房的,婆家的日子如何过得下去?
赵重华性子开畅,固然经常咋咋呼呼地将“活不了”之类的话儿挂在嘴上,可也只是说说罢了。
朱贵嫔借着侍疾的机遇替儿子讨情,提及他小的时候如何灵巧敬爱,说他赋性并不坏,之以是变成明天如许,还不是因为在宗正院里吃了太多的苦头?他眼下年纪还小不懂事,等成了亲,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帮着劝着,总能转过性子来,如此。
赵重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半日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话儿来,“家里****着我嫁给……嫁给果亲王!”
本来赵夫人给她相好的人家不是别个,恰是因弑君谋逆开罪的平昌侯府。
老子在外头九死平生,儿子却在宫里胡作非为,乃至于搞出性命来。圣上气得七窍生烟,叮咛大内侍卫将那不肖子关进内刑司大牢去,叫他吃几日牢饭,好生检验检验。
果不其然,那封婚书很快就呈到了御前。圣上虽不至于因为一封婚书就将赵家归为平昌侯府的翅膀,却因正在气头上,对赵家父子大加非难,果亲王偏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出乱子来。
大内侍卫刚查到平昌候头上,赵阁老便推测那封婚书是个费事。但是事情产生得太快太俄然,圣上又因刺杀一事草木皆兵,派出去包办此案的皆是死忠的亲信之人,他想寻个机遇将婚书偷出来或者毁掉都没有机遇。
圣上叫曹庆一句话儿点醒了,自家儿子那副德行,都城的勋贵世家避之如蛇蝎,都趁早不赶晚地给家中女儿许了人家。便是没许,只要他说一声要给儿子指婚,人家也多数会拿了暗里里定过婚约当借口推委。作为明君,他总不能做那好人姻缘的事儿吧?
“甚么?!”沐兰不由变了神采。
那宫女没命地挣扎,叫他抄起酒盏砸在头上,立时不动了。他糊里胡涂地办完了事儿,便睡死畴昔。直到宫人慌里镇静地跑出去将他摇醒,奉告他说圣上微服出巡时遇刺,受了重伤,眼下存亡难料,他一个激灵复苏过来,才发明自个儿搂着睡了半个早晨的宫女早已断了气,尸身都硬了。
未曾张扬此事,也是出于责备之心。原想等新年开了科,平昌候曾长孙考出功名,再正式请媒下聘,凑个双喜临门,哪曾推测平昌侯府竟犯下弑君谋逆的大罪。
他晓得自个儿此举有些恶棍,可谁让赵家不长眼,恰好跟大逆罪人攀上亲了呢?为了儿子,他只能做一回小人了。再召见赵阁老,便明里暗里透出要为赵重华和果亲王赐婚的意义来。
按理来讲,赵家现在位高权重,战役昌侯府这等式微的勋贵攀亲有些委曲了,赵夫人当初也是颠末一番考量才应下这门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