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太君不为所动,“既怀了你们李家的骨肉,该当妥当安设。”
她向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加上对这门婚事毫无沉沦,只要盼着早日告终的。当即叮咛瑞喜几个放动手头的事情,对比礼单将李家送的东西理出来。
谁没有少不经事的时候,然胡涂也分如何胡涂法儿。济苦济到床上去,怜贫怜出私子来,解家女儿可不奇怪如许的“侠义心肠”。
安老太君那头也将聘礼盘点好了,正筹办退还给李家,李沧却故伎重施,跟当初求娶的时候一样,跪在了国公府的大门外。
沐兰的表情倒是安静的很,非要让她谈一谈感触的话,她能想到的只要“摆脱”二字。
福哥儿年纪小,又生得一副济苦怜贫的心肠,一时耳根子发软做下了胡涂事。说到底,都是我们当父母的没有教好。太君要见怪就见怪我吧,千万莫因那不懂事的小子起火伤了身子。”
送走李夫人,安老太君当即叮咛红玉将沐兰订婚以后李家送来的礼票据找出来。
要退亲的动静传到郁汀阁,宝福几个鼓掌称快,只要瑞喜愁眉不展,出来出来瞧着沐兰的眼神里尽是担忧。
为公子和那无辜的孩子着想,李大人和李夫人当慎重考虑才是。”
李沧如果没有沾惹郝小巧,她或许就像当初接管这门婚事一样,想着“入乡顺俗”,同那些土生土长的女孩子一样出嫁,然后相夫教子,打理家宅,当一个随遇而安的贤浑家。
李夫人叫安老太君一席话说得无言以对,她怎就忘了,安老太君是做过妾室、更因先于正室怀上孩子吃了很多苦头的人,郝小巧现在的境遇同安老太君当年何其类似?所谓同病相怜,甭管是谁先勾引的谁,在安老太君看来,郝小巧都是值得怜悯的,李沧犯的错才是不成宽恕的。
“甭管那位女人做错了甚么,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安老太君淡淡隧道,“如李夫人所说,公子只是一时胡涂。可若做错了不事挽救,拿不出该有的担负,那便是一世胡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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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太君晓得她为何事而来,也懒得去装那份胡涂,“沐兰昨日在街上传闻了贵府的事,返来奉告我,我还当是讹传,叫她莫胡思乱想。听李夫人的意义,是确有其事了?”
退了这门亲,再想给女人寻摸一个方方面面都挑不出大错儿的人家也不轻易,难不成您还想给女人招赘?当初您允了李家的婚事,就有很多人说三道四,这回不知又要编排女人些甚么。
李夫人所说的“措置”,意义是毫不叫郝小巧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威胁到沐兰结婚以后的职位,安老太君却成心曲解成“安设”,意义已经再较着不过了。
退了这门婚事,要说她心中没有涓滴可惜那是谎话。可李家这摊子事儿就是个屎盆子,谁碰谁沾一身味儿。
“没甚么好想的。”安老太君淡淡隧道,“去奉告沐兰,将李家送来的东西理一理,用掉的开了库房补上,再选个好日子,连同聘礼一并退还给李家。”
安老太君听她左一句“胡涂”,右一句“不懂事”,话里话外都透出“是郝小巧处心积虑勾引李沧”、“李沧只是一时把持不住行差踏错”的意义来,不由悄悄皱眉。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跟李沧培养豪情,可豪情这类东西向来不听摆布。即便做好了“相敬如宾”的憬悟,也能设想得出跟一个不爱的人过一辈子当是如何的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