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冬月出去禀道：“至公子和李大人由齐大人陪着在西边的客房安设下来了。早晨齐大人叫了总兵府的参将、游击将军、守备、把总等人给至公子和李大人拂尘，明天则请李大人去看大同总兵府的练习。”
齐夫人客气一番，把安排在这里的管事的媳妇叫出去给姜宪磕过甚，带着两个女儿走了。
客房清算得干清干净，一溜的黑漆家具，挂在万字不竭头落地罩旁那鹦哥绿的帷帐极新极新的，还留着熨烫过的陈迹，茶几上甜白瓷梅瓶里斜飞出来的两朵腊梅，暗香浮动，让人看了不由得心中微动，悄悄赞叹安插这屋子的人用心良苦。
“多谢夫人！”姜宪诚恳向齐夫人伸谢。
她也就反面姜宪客气，该她抢先的就抢先，该她退后的就退后，大师相互相处的非常和谐。
除了林立的招牌商幌以外，另有很多穿戴喜鹊袍的大女人小媳妇在路边的小摊上流连忘返，一看就晓得民风比都城要剽悍很多。
榆林那边固然也有马市，倒是暗盘，不像大同和宣府的马市，是朝廷开的。李谦想兵马壮，除了榆林那边的马市，大同和宣府这边的马市也应当多打仗些。
齐夫人忙称不敢，道：“哪有让郡主去拜见淑人的事理。”
姜宪终究痛痛快快地洗了头，换上了平常穿的白绫亵衣，舒舒畅服靠在贵妃椅上由着小丫环帮着绞干头发。
大同总兵府是军事要塞，除非是接圣驾、接圣旨或是新任大同总兵履新、五军都督府的都督们到临，不然就只能走中门。
姜宪笑道：“夫人如果把我当郡主对待，那我就回客房，等着老夫人来拜见我。如果把我当通家之好的侄女对待，就领着我去给老夫人问个安。”
姜宪还真感兴趣。
齐老夫人是三品的淑人，齐夫人是七品的孺人，不过是为了尊敬、讨喜，都称夫人罢了。
齐夫人笑着拦了老夫人：“娘，郡主这才方才到我们这里，我先领着她归去净个脸换件衣服安息一会，掌灯的时分再过来和您一道用晚膳。”
老夫人本年五十有四，却满头青丝，身板结实，笑容爽快。也不管甚么郡主不郡主的，拉着姜宪的手就喊“大闺女”，道：“这细皮嫩肉的，如何就跟着你哥哥到大同来了？这一起上可糟罪了吧？快进我屋里去歇会，我让人给你冲糖水喝。”
姜宪由刘冬月扶着下了马车，入目是一片方才翻了土的菜园子，有几陇还点冒出了些许的秧苗。
她还看到很多卖羊肉的食肆。
她的脸沉了下去。
老夫人闻言立即道：“那就快回屋先歇了。闲着的时候再让大丫和二丫陪你过来玩。”
姜宪这才想起来，齐夫人是在齐胜的父亲归天以后才跟着婆婆来投奔齐胜的，而齐胜的母亲只是乡间的一个农妇。
大同曾经做过皇都，自建国以来又是九边重镇，朝廷在此设有马市，又有大同总兵府驻守于此，繁华热烈不在话下。
姜宪撩了马车的帘子朝外望。
“老夫人都种了些甚么？”她猎奇地问，“我传闻菜园子里种的菜都是夏天成果，那你们夏天的时候是不是就吃这菜园子种出来的菜？”
在姜宪看来满是一片土，也分不清甚么是甚么。胡乱地点了点头，提出和齐夫人去拜见齐老夫人。
姜宪笑道:“我不过是跟着大哥过来玩，天然是越低调越好。夫人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