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滚烫尽数浇到慕若笙本就腐败的手背上,她还将来的及出声,心口剧痛――
他说到这眼底浮出很深的恨意,视野转向慕若笙,“我不过是担忧这张要替给你的脸受了伤,你若不喜,来人,带下去打三十杖棍――”
天牢里冷,冷宫更冷,她虽也舞枪弄刀,但自幼皮肤娇贵,受不了这些。
握着茶盏的手颤了颤,转而递向那服饰华贵的女人,林清婉伸脱手来接茶,却在茶盏离手的一瞬俄然一抖,一个不稳茶盏落到地上碎裂开来。
“如何样,有没有烫伤?”穆云骢看都没看地上昏伏的女人,只侧身谨慎将林清婉护在怀中,双手握住她的手细心探看。
之前那放肆的大宫女当即让人沏了茶,递到慕若笙手中。
三十杖棍……
直到确认并无大碍,再看慕若笙,勃然大怒,“慕若笙,婉儿替你开罪,你竟还不忘伤她,心中暴虐令人发指,来人,上拶刑!”
那首让穆云骢念念不忘,对她生情的儿谣。
保护拖着慕若笙的胳膊要把她拉出去,林清婉盯着女人那张毫无赤色的脸,仓猝拉住穆云骢的袖子,“皇上……”
她的态度让穆云骢火冒三丈,他眸光锋利,面露嫌恶,“这茶不必给朕了,朕嫌你恶心。”
林清婉倚在穆云骢宽广的胸膛前,心复镇静,不由悄悄吐一口气。
“婉儿,朕的情意你还不知?”穆云骢笑着抚着她的墨发,“朕几时会心疼她?当年若不是她仪仗你父亲的宠嬖设想成了六皇子妃,我们又如何会别离这么多年,又如何会让你落到我三哥手里让你受了……那种罪。”
那双手,不但会舞剑拉弓,更是弹了一手好曲。
就算是军中男人,受完三十棍邢不死也得残废,穆云骢……是打了要断了她双腿的动机。
穆云骢视野一落在慕若笙身上神采便丢脸到顶点,但是抵不过怀里的和顺细语,大手一挥,表示宫女上茶。
穆云骢本正不耐,视野落在她手背上,嘲笑,“慕若笙,你手背上那是甚么?”
她这个慕府的令媛mm,不但是靖北第一美女,还是第一才女。
竟是穆云骢狠狠一脚朝她心窝处踹了下来,遽痛袭来,一口鲜血从口里吐出。
她这一说,林清婉便朝她手上看去,禁不住立马掩了鼻子――慕若笙一贯柔滑的手背上又充满疮疤,腐败成脓。
慕若笙心底像被一把冰刀狠狠戳了个洞穴,有砭骨的北风吼怒而过。
……
“回皇上,是寒疮。”慕若笙跪下,安静答他。
废了慕若笙的手指,这人间除了她,便再没有第二小我弹得出幼时那首儿谣。
“陛下不要……”眉间浮出一抹不忍,林清婉神采凄楚动听,“她毕竟是小婉的姐姐,让她敬小婉一杯茶,就算了吧……”
拶刑。
这女人如果断了腿生出自裁的动机,那她那张脸就没法易给她,她又如何能登上皇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