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在那边,闭着眼睛,双手合十于胸前,态度虔诚的在喃喃念着甚么,手掌间有佛珠垂下,紫檀的木珠在空中微微摆动着,恰是这微微的摆动,方才泄漏出她现在极不平常的表情。
这声音就如大水, 震耳欲聋,直上彼苍,站在校场以外数里之处仿佛都能听到。都城里很多人站在校场门口朝里边张望,个个啧啧奖饰:“我大虞男儿真是豪气冲天, 我大虞的皇上也是威武雄浑!”
这一起上,也并无甚么大碍,因为寒冬才过,初春时分外边酷寒,路上也见不到几个行人,到了崇州,已经是一月二十,可路边农田里还是还是硬梆梆的冻成一块,底子没有人耕作过的模样,极目四望,非常冷落。
“皇上,本地的官员要政绩,如何会肯上报?如果上达天听,晓得此处冷落至此,他们顶上乌纱就会不保了。”被唤来问话的老者不住点头:“又有几位大人是那种爱民如子的?他们只想着如何飞黄腾达,底子没将我们百姓放在内心。”
赫连铖骑着红色的高头大马站在全军之前,威风凛冽, 他带着黄金头盔,头盔上镶嵌着红色宝石,被暖阳映着,不时的闪出光来,照着人的眼睛, 让人有些晕眩的感受。
“可不是吗?”江小春跟在赫连铖身边疾走,奉承的笑着:“皇上威仪赫赫,又有谁敢冲犯?”
“皇上,崇州的刺史昨日已经被一伙强盗给抓住,剥皮抽筋,就连骨头都被敲断了!”那老者蒲伏在地,簌簌颤栗:“虽说那刺史确切有罪,可落了个这般了局,也实在是惨痛。”
“是吗?”高太后嘴角暴露了一丝浅笑:“看来是老太爷唆使哀家该脱手了,这血满了盆子那是万事皆在掌控当中,但凡是溢出了盆子,那便有就是不成节制之意。墨玉,莫非皇上没有重视到?”
“派出去的人技艺了得,想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使臣,天然不在话下,这不必担忧。”高太后低垂眼眸,不住的捻脱手中的佛珠:“只要他假扮了那使臣的模样,带着那群内侍去青州假传圣旨,说毓儿竟然护着慕氏兄妹逃脱,定有异心,当当场正法,慕乾那人讲义气,这事情是他惹出来的,他如何不能挺身而出保护毓儿?慕乾有统帅之才,慕华寅亦有很多旧部在大虞军中,青州又有阿启练习好的十万精兵,固然皇上领兵三十万,也不必然能压过这十万人呢。”
高太后闭着眼睛,捻着紫檀佛珠转得缓慢,好半晌才展开双眼,点了点头,仿佛下定了决计:“我们三管齐下,定要将这事做成,好不轻易才骗得皇上出宫,这但是绝好的机遇,不能再有失利。”
雄师开赴,一起前行,很快就过了京畿,离了密县,前边便至望洲,过了望洲,便是庐州绵州,行军十来日,离都城已有七八百余里。
“娘娘策画高远,老奴叹服。”墨玉姑姑低下头,细心想了想:“这下但是滴水不漏了。”
全军兵士异口同声高喊:“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
“娘娘,太原王那边……”墨玉姑姑有些踌躇:“也不晓得派出去的人到手了没有,毕竟青州与都城路途太远,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信息。”
“是。”墨玉姑姑低头应了一声,仓促走了出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究竟许了甚么心愿,没有人晓得,但是这大虞的内哄,从她的许愿里就这般定了下来,一场不成制止的春寒料峭渐渐的覆盖了大虞,回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