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眼和尚手微微一松,荣儿便趁着间隙连爬带滚跑到了江氏身侧,他虽遗憾,却也不好当着江氏的面儿去拉她的人,顺手将桌上糕点塞了几块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对劲道:“你还真当我是那山上寺里苦修的傻子不成?”
江氏挂着一张假笑面皮,目工夫冷往他身上转了转,“我倒不晓得,你倒是甚么时候熟谙的她?”
冷冷一笑,“嗬!现在你也算是半只脚踏入那侯府夫人的宝座了,便翻脸不认人了么?你可别对劲得太早了,这靖安侯府可不必然抬姨娘呢!那慕博庸正值丁壮,能生能养的,说不定便娶个哪家蜜斯做个续弦,到当时你如有个好歹要来求我,可别怪我不给你脸面!!!”
“不如趁此大好机会,将她除而后快,免得今后徒增费事。”
江氏又规复了以往的温婉平和,面上端着温淑笑意道:“说得可真好听,你若不做这些活动,哪来的大把银子供你华侈?你真当我这里是济世救人的赈灾铺子了?”
如果大多数人见了她这副神采,便晓得现在该当见机些不再多说了。可这和尚却不在这“大多数人”之列,他眼中带着一丝狠戾一丝贪婪,摸了摸下巴,毫有害怕地撸着江氏虎须,道:“便是平常稳婆捏死一个婴儿都要上几十两银子,你现在叫我对那么一个活生生的蜜斯脱手,就筹算用戋戋一百两打发我?”
在内心将这暴虐妇人“呸”了一口,又道:“你上回大张旗鼓来了岚山寺,不就是因为阿谁蜜斯?我瞧她身上穿的那些绫罗,另有头上的玉簪、腕上的镯子,便晓得她不是平凡人,天然得长个心眼儿探听探听……她住在咱的地盘,咱还能不将她根柢摸个洁净?”
那歪眼微斜,显得和尚愈发风趣可怖,他拉开嘴角,“江姨娘,您莫不是将我当作叫花子打发了?我固然不如何上得了台面,可这些年……手里也是握着你很多东西的。您不会就如这般马草率虎将我乱来了吧?这可说不畴昔啊!”
歪眼和尚想了想方才那蜜斯面相,对江氏更加思疑,“我观她面相不像是个奸邪恶毒之辈,断不会比你更狡计多端,你要去害人,我给你药便是。可你若想借我之手脱手,那可别想!”
歪眼和尚猜疑地将江氏望了一眼,不信道:“莫不是你在诓我?”
江氏抬眸嘲笑,“相互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