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顺闻言,擦了擦一头的盗汗,欣喜领命而去。
见飘飘固然神采悲惨,有一种即将赴死的慨然,但却无一丝中毒的症状,不由得双目凌厉扫一眼长顺。
“国有国法,即使民女服从,也挽不回家父所犯下的罪过,陛下按律施法,民女无话可说,若陛下因了民女而秉公枉法,民女情何故堪?罢了,君要民死,民不得不死,民女谢陛下赐酒!”
我声音还是慎重,却已含了笑意:
“有多少女子等着朕汲引,朕都不奇怪,偏你视朕的情意为草芥,现下你有两个挑选,一是做朕的妃子,朕会给你高位与荣宠,并放过你的父亲,乃至能够令他官复原职;”杨广顿一顿,含着怒意,声色俱厉,“二是成全你的贞节,饮下这杯毒酒,以你父亲所犯下的罪过,朕足可治他极刑!”
“娘娘有何叮咛?”长顺久经油滑,天然晓得杨广的脾气,毫不敢欺君枉上,但我救民气切,也顾不得这些了。
杨广回身几步,坐在雕龙宝座上,直盯着我,他虽未向我起火,但他隐于眉稍之间的喜色倒是越聚越密,若我稍有不慎,恐怕本日便是我再入冷宫之时。
长顺小跑着出去,尚未站稳,杨广便道:
杨广凝睇着我,俄然绷不住一笑,满脸尽是豁然,却又有一丝不甘的自嘲:
“刚才本宫在侧殿也未敢出来,本宫是想问问长顺公公,那女子是谁?边幅如何?陛下为何要伶仃召见她?”
“娘娘但有叮咛,主子无不顺从,只是主子怕陛劣等急了,还请娘娘谅解主子。”
“若陛下既往不咎,宽恕飘飘抗旨之罪,成全飘飘,必会令万民更深一层的看到陛下的气度,将来也会传作嘉话,当然,陛下本是豁达漂亮的圣君,臣妾讲错了。”
刚到大殿外,正都雅到长顺手捧一个托盘,端着一盅毒酒过来,忙唤道:
飘香楼用膳,飘飘女人也曾助过我们,更兼若无飘飘女人的善举,大隋会有多少子民饥饿而死?陛下如果赐死了百姓的仇人,他日若为人知,岂不是更加大失民气?”
“赐毒酒!”
长顺承诺一声,正要动手去办,我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行至殿内,出声制止:
“有你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你去罢。”
杨广冷冷哼了一声,言道:
心下有些黯然,在心内收回一声微不成闻的低叹,又替杨广哀思,一贯自大的他,竟会想到用这些滥招来勒迫一名女子,真是好笑之极。
“好,好,好个宁死不平的贞节女子!想与你的未婚夫相会于地下么?休想!朕想要的女人,谁敢介入半分?长顺,传旨下去,追封梁氏为梁嫔,以妃礼厚葬!”
杨广唇角微翘,似笑非笑道: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朕这一辈子没服过谁,倒是服了皇后这张嘴,朕说不过你,只能成人之美了!长顺,带梁氏出去,答应她探梁荣寿的监!”
在晓得因她一身可主导全部家属的荣辱时,她还是义无反顾,挑选大义灭亲,这般为国为民的情怀,即使是男儿,也鲜有能做到的。此等女子,本该可歌可泣,莫非陛下就真的忍心将她赐死?”
“既然连皇后都说了,朕是气度豁达的圣君,朕如果再执意赐死梁氏,岂不就成了残暴的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