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晓得是谁赠送柔婕妤的?”或许是我的面色与语气过于慎重,王美人有些苍茫,谨慎回道:
我点头道:“恰是。你顺带着问下此枕的来源,到底是哪位妃嫔赏下的。”
“臣妾本该去永安宫的,却劳烦娘娘亲身来一趟,实是过意不去。”
脸上的笑容如东风浅浅,语气更是暖和如春日的暖洋,这便是慈泽六宫的皇后最惯常的神采。但是我长长的护甲尖却假装偶然间插入枕头缝合的丝线中,待王美人难堪的收回枕头,我的手撤回,只听“哧拉”一声,锋利的护甲把香枕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儿。
王美人的情感冲动不已,却又悔怨不迭,因为本身一时的贪念,害得孩儿无辜小产。
陈婤的心智并非像她大要这般张牙舞爪,若她一心登后位,就该明白拉拢民气这个事理,为何却到处树敌呢?莫非仅仅是因为妒忌?见不得别人得宠?她所害的,均是有孕的妃嫔。
“麝香?!”王美人骇怪的瞪着眼睛,紧紧盯着我指尖的一些褐色颗粒,口中喃喃道:
柔婕妤一边把我往殿内让,一边言道。
若说方才只是思疑,而现在经我不露马脚的假装偶然撕破枕头,看到麝香仁,心中已是非常笃定,王美人的孩子是因久闻麝香而滑胎,挽云,不过是刚巧做了替罪羊。
心内模糊有种感受,这枕头定与陈婤有关,即便不与她相干,我也要查出这只幕后的黑手。
惶恐中,她抛弃枕头,以帕掩唇,脸上是极度的痛苦,思路仿佛跌入痛失爱子的回想中,眼神更加的惊诧,却又很快想到甚么,连连点头:
“胡涂!”我不由得喝道,“且不说内里风雪天寒,你有病在身,单说你现在的景况,如果你说这枕头是柔婕妤的,且放了麝香仁,皇上能信吗?说不定还要治你个妒忌别人得宠,用心栽赃谗谄之罪!”
麝香能导致妊妇滑胎,若悠长被此香感染,便可致女子无孕。难怪当初王美人只吃了半只螃蟹就小产,恐怕不管吃不吃螃蟹,她都对峙不了几天了。
想必初时陈婤的企图是叫柔婕妤无孕,威胁就少了很多,没想到歪打正着,枕头被有孕的王美人拿去,害她滑胎。陈婤当时应当就是知情的,却仍旧把挽云往死里整,幸亏杨广还不至于被她利诱,只以为挽云是偶然之过。
我悄悄在干花中搜索,心内的猜想被证明,隐于干花中的褐色颗粒,香味浓烈,微透一丝苦气,远胜花香,但因其数量少,且隐在花瓣间,被花香压住,以是凡人难以发觉。
但是柔婕妤现在正得圣宠,且怀着龙胎,我如果这般去问,惊了她的胎气可如何是好?而王美人现在得宠,杨广对她的事恐怕也不肯多究查。
指尖微微颤抖的挑起麝香仁,悄悄一嗅,皱眉道:
王美人点头,又点头,惶恐之极,我见她思路狼籍,手足无措,忙捉了她的腕,正视着她的眼神,再问:
“臣妾不信,柔姐姐不会害臣妾,臣妾的孩子是她的干儿子啊!”
我的眼神慎重而含了冷意:
“娘娘放心,臣妾已不再是阿谁初入宫闱的小女孩,若放在之前,臣妾现在定然是冲畴昔问个清楚!”
“臣妾明白了,娘娘是想看看臣妾的失子是否与她有关。”
我微微思忖,言道:
王美人点头承诺,我命人把枕头细细缝了,包好,于次日雪停时,王美人乘了暖轿,抱枕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