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道:“陛下阐发得极对,臣妾本也不信贵妃会做出此等事来,疑似有人栽赃,如陛下所言,花瓣与麝香仁粘连,该是一起放出来的。”
“毒害皇嗣,其罪当诛,不过若此事果然不是你所为,朕也必会还你个明净,你且说出,此枕是何人所做?”杨广略微和缓的声声响在耳际,我心内仿佛挣扎着一个声音:不能放过她,不能由着她抵赖!
越想当初她找我联手对于宣华之事,便越觉不当,而我当时已被复仇的动机冲昏脑筋,竟从未细想。如此说来,宣华如果无辜,岂不是也因我而死?
杨广怒道:“你干的功德!”
陈婤越是这般一口认罪,只求速死的神采,越是激起世人的怜悯,更何况昀儿之事,多少能勾起杨广的悲伤。
杨广冷冷一笑,从花瓣中寻出一些与花瓣早已粘连在一起的麝香仁,狠狠摔至陈婤面上,喝道:
“不,她不会!朕不信!”
两个哭哭啼啼的一大一小分开后,殿内堕入死样的沉寂,陈婤跪在一片狼籍的干花碎瓣中,堕泪不止,却也不拭去,只噎声道:
决然没想到姑姑竟会这么做,这也怪臣妾,不该一片痴心,只想着能为陛下诞下一男半女,若当初承诺了她,王美人之子也不会失,柔婕妤也不会是以伤及腹中的龙胎,现在昀儿虽夭,但臣妾也算是给陛下留下杲儿一条血脉,陛下即便赐死臣妾,臣妾也无憾了!”
杨广寂然坐下,眼神浮泛,而我心内,既生出无穷肉痛,更觉一片悲嘲,宣华再如此狠,那统统还不都是为了杨广?现在杨广却要把统统的罪恶推到宣华身上,是为了减轻本身心内的罪孽,还是为了把宣华的影子从心中驱走?
陈婤的眼泪如断线之珠,滚滚落地,杲儿在奶娘怀里也哇哇直哭,杨广挥挥手,面上闪过一丝不忍,沉声道:
“好了,你快些开安胎药来,朕要你保全柔婕妤腹中的胎儿!”
如果陈婤为了争风妒忌狠下毒手,他只会气愤而不会痛苦,但如果得知宣华的情义满是假的,他该是如何的失落?
“是你害了我的孩子!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亡国奴!陛下,您要为臣妾与死去的孩儿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