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悔本身不该过于焦急,口不择言,言语甚重,乃至于倒像是我在逼迫阿及。看他既慎重又诚惶诚恐的跪伏于地,心下不忍。在内心里,我一向把他当作朋友对待,虽不及狗儿靠近,但因他救过我一命,那种感激化作的交谊更是成为了我难以消逝的影象。
“晋王府用不了那么些人手,正筹办打发一些宫女,不知阿及可有中意的?”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微臣不敢私行做主。”
说句内心话,现在的我是真的被她打动了,本来的戒心也在她的眼泪中化为乌有,我恍忽感觉,陈婤还是我的好姐妹。或许是她现在年纪尚轻,且在大隋无依无靠,迷恋我多一些也属普通,心中便断了嫁她的动机,只想着再过几年,她年事大些,该是情愿出嫁的。
“阿及莫不是对陈婤不对劲?抑或是感觉我多管闲事了?”
我心内有些干急,语气也很有些重了:
现在我筹算把陈婤给他,也算是为当日拯救之恩略表寸心,本觉得陈婤的面貌也算数一数二,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没曾想阿及竟是这类态度。
“公主不要奴婢了么?奴婢那里也不去,只愿陪在公主身边,誓死不离晋王府!”
“微臣不是阿谁意义,微臣,微臣怎能配得起陈女人?”
“奴婢自此不要半分月钱,只要公主能赐奴婢一日三餐便可。”陈婤面露诚心,信誓旦旦道。
“阿及现在也是领了官衔的人了,单凭这一身技艺,飞黄腾达亦是指日可待,只是尚须历练罢了,又何必妄自陋劣?”
“哦?可有订下的婚事?”阿及尚未及弱冠,不可大婚倒也在料想当中,只是订婚则另当别论了。
“阿及可曾娶妻?”
“阿及起来吧,我只是随便一说,你如成心,我便去跟陈婤说,你若偶然,就现本日的话没说。”我尽量放缓语气言道。
“微臣另有公事在身,不便久留,晋王妃保重!”怔了半晌,阿及拱手言道。
阿及昂首,方才的羞怯已去得无影无踪,双眸盯着我,眼神中似有一丝莫名的伤意,但又看不出甚么端倪,不知他情愿与否。
阿及神采一紧,仓猝拜倒,口中连连道:
多年今后,我曾为本日的心软深悔不已,但大错已铸成,想要挽回亦是不成能了。外人易防,只要最熟谙的人,才气给你最致命的打击。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且字字句句发自肺腑,我心下亦是不忍,更何况我只是猜想她对杨广心存邪念,并无实据,或许统统都只是偶合,是我神经太敏感了罢了。心中悄悄一叹,扶她起来,言道:
我悄悄一笑,问道:
“也未曾订婚。”阿及神采更红,不敢昂首直视我,只是垂手肃立,眼观鼻,鼻观心。
“去吧。”本觉得是天作之合的妙事,没曾想倒是这类局面,我也不免有些难堪,挥了挥手,教他拜别。
“承王妃厚爱,微臣卑贱之驱岂敢作非份之想。”
“阿及所言甚是,我也不过白说几句罢了,若得你同意,便请了媒婆来讲合便是。只因我所中意之人,亦非平常之辈,恰是南陈公主陈婤,你也是认得的,总不算屈辱了你。”
我当他是年青害臊,到底没结婚的男人脸皮薄些,因而笑道:
“微臣未曾娶妻。”
我嘻笑一声,言道:
过了几日,我只打发了几个年纪稍长,且情愿嫁人的宫女。宫中也放了一批宫女出来,由皇后做主或嫁了人,或返了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