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苦涩,那里是甚么伉俪情深?不过是相互操纵罢了。此苦只能存于心中,又能对谁诉说?
“朕已奉告她家有妻室,她亦接管了,只不过非要正室亲身驱逐方肯屈身为妾,不然毫不肯通融。”
“陛下公然是醉了呢,这宫里除了太子便只要昀儿一个孩子,又哪来的姐姐呢?”苏可儿娇声笑道。
想想也是,本来我不信赖杨广,正在思谋该如何将杨谅送出都城,隐于山林,当今一想,如果杨广想要杀的人,恐怕天涯天涯,亦是躲不过的,幸亏我手里有一张王牌,那就是我的性命。
心内一时有些悲惨,偌大的大隋,我竟再无一个能说话的人。遂放下车帘,安坐不语。
“既如此,她又为何会攀附陛下?”我略带调侃言道。
莫非是嫁了人,再偶然经商,此布庄已经易主了?不会啊,她曾承诺过我,如果嫁人,必会奉告我的,莫不是她得知我进宫为后,便再不肯与我联络了?
“皇后,先在这里等一时——算了,还是随朕一同出来吧,只是要记着,在她未同意之前暂不要透露身份。”杨广踌躇不决,微微担忧道。
“皇后为何不问,朕为何叫你亲身来接一个女子入宫?”不知行了多久,杨广终究忍不住,起首开口道。
而我心中,不自发生出一份迷惑,对这琴声竟生出一份熟谙之感。
我伫足不前,只呆呆立在原地,静听越来越哀婉的琴声,心中仿若被凌迟普通,深切的痛意漫延满身。
琴声饱含相思之意,注入内心,我瞧见杨广微微怔仲,却很快漫起一丝无声的笑容,如饮甘泉般细细聆听,乃至于脚步越来越轻缓。
心内倏的一惊,世人皆面面相觑,一齐看向杨广,转而又一齐看向陈婤。
席间,陈婤度量婴儿,行至我面前,盈盈含笑,言道:
“不,她不是朕的至公主。”
“此事本宫该好好谢你才是,若不是你,本宫也进不得牢房,更救不得汉王。”我心内唏嘘,光荣阿及未能随我一起出来,不然被杨广看到,阿及性命堪忧。
绕过精雕细琢的假山,拐进一条长长的走廊,抬目看去,远远的有一座精美的小亭,亭中设有香案,并有一张婴儿的摇篮,悬于亭中,两名青衣小婢侍立一侧,时不时悄悄晃摆荡篮。
“挽云说得对,不管皇子公主,都是皇家的骨肉,名字断断草率不得,还是请陛下来赐名罢。”
“臣妾不敢妄揣圣意,只知既然承诺陛下的前提,就毫不食言。”我不卑不亢,冷冷回道。
谁都晓得,陈婤的孩子平生下来便不会哭,并且现在已经满月,却还是双目板滞,毫无一丝幼儿该有的活泼。我曾一度思疑是因为陈婤有身时服用红花而至。
我仍旧赌杨广对皇位的正视程度。
杨广看一眼陈婤怀里的孩子,面色不悦,挥了挥手,醉言醉语道:
当夜,杨广下旨,贬杨谅为庶人,放逐三千里,永久不得回京,并闭幕杨谅的军队,或斥逐回籍,或充作苦役。事情能挽回到这类境地,已是上天垂怜了,我抚了抚用轻纱包着的脖颈,模糊有痛意袭来。
“这——不,不会的,她已为朕诞下公主。”
马车停下以后,我发明杨广竟有一丝严峻,心内非常猎奇,到底是甚么样的女子,竟能令弑兄杀父都毫不含混的杨广这般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