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菩萨哥对于齐国不但是表妹还是侄女,齐国愣了一下道:
“谁?当然是母后。”
这一天的上午,南京留守府喧闹如常,明丽的阳光透过婆娑的树叶照进书房,耶律隆庆用过早膳,正靠在软枕上心不在焉地翻看要措置的文书。嫔妾迟娘亲手调了两杯香茶,捧来放到丈夫身边的紫檀雕花榻几上,本身在另一侧坐下。帐中的下人晓得二人要说话都悄悄退了出去,两人低声喁喁。迟娘是十一年前隆庆十九岁时由太后指婚嫁过来的。她比丈夫年长两岁,现在方才年过三十,生得身长玉立浓眉大眼。在王府里一大群妻妾中迟娘年纪最大,边幅也只算中等,但是却盛宠不衰。这不但是因为她为隆庆生了宗子宗教,更是因为她的聪明精干,让王爷深为赏识和依仗。迟娘出身渤海王族,母族是惨遭亡国之祸又遭到皋牢的幸存遗孑。曾经的渤海国文明昌隆,它的遗民担当了这个传统,迟娘从小遭到杰出教诲。她的晓古通今见地不俗,常常比年青的王爷都自愧不如。开初隆庆另有几分戒意,担忧她和渤海复国权势有勾连,但多少年畴昔,这类防备垂垂消逝在经历了各种磨练以后。隆绪将府中的钥匙和一应事件都交由迟娘掌管,无人倾诉的内心话也只对她畅言无忌。刚谈了几句话,就闻声帐外有亲随报导:
“姐姐如何来了,娘舅也来了,隆庆有失远迎,快快请坐。”
齐国将手放在案几上,水葱般的长指甲煞是都雅。还没等奉茶上来,劈脸就问。隆庆沉沉一笑,道:
长公主是萧婉的大姑子,萧继远是她的从伯父,算得上是皇后的长辈。多年来,萧婉是母范天下的皇后,凤翔于天高高在上,齐国佳耦见了她也要行君臣之礼。但是自从萧观音入宫得宠,皇后的职位一落千丈,见到对齐国佳耦便老是以长辈自居。齐国现在的确心疼皇后,但如果几年前不是萧菩萨哥而是换了萧玫入宫,她大抵也会让皇后落到一样处境。
“那你还在这里稳坐垂钓台?等着立阿谁狐狸精的小杂种当太子么?等着小杂种当天子么?”
萧继远吞了一口茶,插嘴道:
“我不坐在这里又能如何。两个月前宣布废后的时候,只要姐姐仗义,让娘舅去对母后说,皇后以罪降为贵妃,到底是甚么罪?应当公告朝廷。母后是如何说的?”
迟娘从速起家,退到帐中高大的八宝彩绘屏风前面。隆庆起家迎到门口。
“姐姐别急,姓韩的算甚么,他无儿无女,阿谁萧菩萨哥也只是只小蚂蚁。皇位才是大事!兵权也是!皇上聪明,我们也不能当傻瓜。”
“我不说怕她沉不住气反而好事。玫儿十六岁了,最晚来岁也要完礼。她要有事第一个连累的就是我。迟娘,玫儿过门,怕要委曲你了。”
“我们现在不能违逆母后,要顺着母后,要把手里的事情做标致。我已经请准朝廷,今秋再次出兵。前次打了个裴村大捷,已经让母后和天下人都看到我耶律隆庆不是草包,此次我还要立下更大的功绩。”
隆庆呵呵笑了:
齐国寂然瘫坐,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隆庆又道:
“好,这一次还要用到娘舅和北府兵马。现在姓韩的把持北枢密院,他分歧意再集结各路雄师倾师南伐。我看他是怕我建功,怕我把握更大兵权。不过不要紧,如许也好,天子和母后不必像膏药似地跟着本王御驾亲征,我也能够自在阐扬。就凭南京和北府的数万兵马,我也能打出威风。让天下人晓得,我们打败仗不是靠皇上贤明,也不是靠运气,而是凭的真本领。姐姐,沉住气,我们不能莽鲁莽撞走错一步,要等着别人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