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想陪着母后。”隆绪扯着母亲的衣袖,把头埋在她的膝上。
“对。当年你高祖死在本国,太宗天子迎回他的骸骨,却不想将他归葬祖宗陵寝,把他埋在了东京,还说那边是高祖生前喜好的处所。他们之间的恩恩仇怨现在你还小,还不懂。你祖父过世的时候,穆宗天子继位,也没有让你的祖父归葬故里,而是将他和你的高祖葬在一起,还说是为了父子能够地下相聚。你的父皇为了伴随父、祖也就不得不背井离乡将陵寝选在四周。这事应当到此为止。现在大辽回归正统,将来万世一系,从你这一代开端就要世世代代留在我们的祖兴之地。”
这天的午后时分,捺钵大营在山脚下一个驿站打过尖持续东行。这里是医山余脉,门路右边是巍峨矗立的山銮,左边是山川冲刷的丘陵平原。萧燕燕从銮驾中向外望去,只见此地气象与一起走来的草原大不不异。苍松古柏林木碧绿,暮秋的寒霜将丛林染成青玄色,其间装点着五彩斑斓的红叶。厚厚的落叶铺在林间地盘上,像一块巨大无边的彩色地毯。涧水潺潺,山石峭立,风景雄奇峻秀,美得令人沉醉。她一眼看到山间小道上行人络绎,忽地想起了一件事。在车中朝骑马跟从的寺人文公公招了招手,等他走到车旁说道:
在灵帐前一片空旷的草地上连夜搭建起了一座高台,顶上的平台是安排龙椅的丹墀。丹墀之上陈列着日晷、嘉量,龟鹤和铜鼎。丹墀没有采取契丹传统的尚东旧俗,而是遵循中原风俗坐北朝南。丹墀本应覆盖是以而得名的朱丹色彩红毯,此时却用了玄色地毡。丹墀下是三层每层九级的台基,每一层台基之间都有一个阔大的平台。平台上设置着香案册案和太乐宫悬。
“你将来也要将娘送到那边和你父皇埋在一起。”
“东京很好,你祖父、高祖的显陵和你父皇的乾陵都在医巫闾山中,那边山净水秀奇峻宏伟。但是东京再好不是我们契丹人的故乡。落叶归根,契丹人应当回到本身的故乡安眠。”
“不,母后能活一百岁。”
大典以后七天的十月月朔大朝会,新皇撤除丧服第一次临朝。百官再次会合在朝会广场上,三跪九叩,山呼万岁。上天子尊号为昭圣天子,尊皇后为皇太后。新皇公布第一道圣旨,大赦天下。正式宣布皇太后临朝摄政。
“傻孩子,娘这话你要记着,不然我们就该世世代代都不得回归故里了。”
辰正时分,新天子乘坐的八驾玉辂在长长仪仗的前呼后拥之下到了宣德门前。玉辂被扇麾旗幢像云彩一样包抄着。太仆卿亲身驾驶,摆布卫大将军赳赳护驾,禁军将领和大寺人们两边跟从,刀枪剑戟全部武装的马队步兵护住前后摆布,前面另有一支压阵的鼓吹乐队。十二面“大纛”导驾,十二排武装马队接驾,前面跟着鼓铙箫笳、横吹筚篥以及金钲打击的鼓吹乐队和各种幡幢旗号构成的旗阵。只是乐队设而不作,各色物事的色彩一概都是吵嘴银灰。
年青的太后萧燕燕坐在一侧专为太后所设的幕帐以内观礼。看着面前一幕一幕的盛礼,眼中热泪盈眶心中五味杂陈。十三年前丈夫即位时的景象仿佛昨日。
朝会的第二天,捺钵大营就浩浩大荡拔营解缆了。
“为甚么?”这一次隆绪真的吃惊了,挺起纤细的身板瞪大了眼睛盯着母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