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不动声色道:“我师姐齐仙云不到而立之年,现在已经是人瑶池地,巍巍道门又岂是你这等域外之人能够设想的?”
这些女子都是被无色上人掳掠而来,被当作炉鼎采补好久,沉湎于大欢乐禅的虚幻极乐当中,心智为无色上人所慑,此时闻听此言,不但没有半分惭愧,反而是个个搔首弄姿,眼含秋波,对徐北游极尽引诱之事。
从小跟韩瑄学了一口中原官话的徐北游淡笑道:“我要说我实在是剑气腾空堂的弟子,你信不信?”
无色上人被剑气冲刷,轰然一声斜坠落地。
这位感染了太多草原风俗的和尚笑容温暖,话语倒是森冷非常,“贫僧一退再退,你却得寸进尺,现在这方丈之地只要你我二人,贫僧不管你是谁,本日是没法善了,待贫僧度你去西天极乐以后,大不了带着小美人返回草原大雪山去,只是可惜当时就不是贫僧一人独享,而是要与诸位师长有福共享了。”
无色上人伸手一抹喉咙上的伤口,低头看了眼指尖的血迹,然后看到徐北游改成左手单手持剑,举起五指蔓延的右手,背后剑匣再开,又有一剑出世。
无色上人皱了皱眉头,一把剑打不过,就改成两把剑?他固然不修剑道,但也对其知之一二,对于真正的剑道修为大成者而言,从不会以数量取胜,一剑和千万剑并无太大辨别,所谓的御剑成百上千,在真正的剑仙看来,不过是恐吓凡夫俗子的花架子手腕,实在就是金玉其外,不堪一击。故而历代剑仙都不以御剑千万而闻名,只是一人一剑罢了。
无色上人双手十指上的金色愈发凝实,探手一抓,将两柄剑刃抓到手中,捏碎一道道剑气,不睬会手掌被剑气划出的伤口,五指用力,就想要先折断徐北游的一剑。
口中话语没有佛家慈悲,反倒是杀伐定夺,“本不想招惹是非,现在看来倒是留你不得了。”
徐北游左手持天岚,右手持却邪,拖剑向前疾走,身后拖曳出两道剑气尾虹,光辉灿艳。
剑音杀伐,满殿的旖旎氛围被一扫而空。
无色上人一挥法衣,大笑道:“这满屋女子,都赠与你,如何?!”
徐北游还是不言。
半晌以后,一声轻微骨骼活动的声声响起,在这沉寂夜色中格外刺耳。
现在的徐北游当然达不到公孙仲谋当初苍雷一震五百里的修为,可无色上人也没有如来正声慑服众生外道的境地。
无色上人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轻声道:“唵!”
徐北游冷哼一声,屈指一弹,天岚震惊出一声清脆剑鸣。
无色上人一身暗金之色熠熠生辉,哈哈笑道:“藏头露尾,你果然不是道门中人,莫非是混入道门内部的剑宗特工?亦或者说,你就是阿谁正在被镇魔殿苦苦追随的剑宗少主?不如让贫僧取了你的头颅和身上佩剑,走一趟镇魔殿,验明正身,说不定还能得个客卿之位!”
他望向徐北游,阴沉笑道:“刚才这一剑,贫僧但是似曾了解啊。当年贫僧还是佛门的一个小沙弥,适逢剑宗宗主公孙仲谋拜访佛门,与罗汉堂首坐较技,以一式剑十三破去罗汉堂首坐的不败金身,你这一剑便是脱胎于剑十三,足有八分形似,难不成你真的是剑气腾空堂弟子,你与那位剑宗宗主有何干系?”
身材高大如寺庙中护法金刚雕塑的无色上人扭了扭脖子,收回连续串清脆声响,身上的伤口敏捷转淡,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