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刀白叟停下脚步,不屑道:“你能看出的浅近事理,莫非萧玄和满朝文武看不出来?他们八成已经伸开了口袋,就等着我们这些乱臣贼子自投坎阱呢。”
“女子”望向皇城,轻笑道:“明天是徐北游和萧知南大喜的日子,全部皇城张灯结彩,半朝权贵云集于此,如果本日脱手,将全部未央宫夷为高山,那真是大事可成,大业可期。”
早已从椅上起家的韩瑄取过一道长轴,笑道:“老臣家中贫寒,比不了陛下坐拥天下的大富,故而只是写了一幅字送给他们。”
“女子”微微一怔,然后点头发笑道:“差点忘了,当年你也是跟从萧煜打天下的白叟,这个天下有你的一份功绩。”
徐北游笑着点头称是。
带刀白叟淡然道:“固然我不太喜好说这些穷酸事理,但不代表我不懂,当年的大郑腐朽腐败,已经是大厦将倾,就算没有萧煜,也会有其别人去夺阿谁天下,以是萧煜算是顺势而为,局势所趋之下以杀止杀,就算说他解民于倒悬也不为过,而我们当下所做之事,倒是于承平天下重燃烽火,做的是生灵涂炭之事,二者之间大不一样。”
徐北游盯着八字考虑好久,终究还是摇了点头,未解其意。
白叟淡笑道:“这世上哪有纯粹的恶人驯夫君?恶人会偶尔为善,善人也会偶尔为恶,就算老夫是个当之无愧的恶人,也却无毛病老夫日行一善。”
“女子”望向有烟花升起的皇城,悄悄笑道:“佛家的善恶之争,儒家的王霸之争,都是争了几千年也分不出成果的论斗,实在善也好,恶也罢,说到底都是站在我们本身的态度上去看、去说、去做,就拿萧煜来讲,现在说他是建国之君,大齐的太祖高天子,可放在六十年前,他就是一介逆贼,挟天子而令诸侯的窃国悍贼,现在萧氏朝廷将我们视为乱臣贼子,殊不知千百年后,到底谁是君来谁是贼。”
萧玄笑着摆了摆手,转头望向韩瑄,打趣道:“韩阁老,你的礼品呢?总不会空动手来吧?”
现在这个徒儿就要大婚,是丧事,也算是告终一桩苦衷。
韩瑄略带考校地问道:“此八字何解,你们两人但是晓得?”
男人如龙,女子如一尾大红鲤鱼。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青女子罢了。
徐北游重重嗯了一声。
白叟也转头望向皇城,说道:“中原有句老话,叫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以是明天我们看着就好。”
她给长明灯续了些油,又挑了挑灯芯。
念念不忘,必有反响。
拜堂礼成以后,便是开席宴饮。
窗外尽是彻夜不熄的大红灯笼,红晕透过窗户,仿佛要渗入婚房的每一个角落,波光流转。
韩瑄微微一笑,将手中长轴交给中间两名小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