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皱眉道:“儒门讲究建功、立德、立言三不朽,当年的张江陵为儒门魁首,于建功而言,当世无人能与其并肩,但无法固执于权益,于立德而言,白璧有瑕,立言一事也稍有完善。因而儒家的三不朽一分为三,张江陵建功,方何立德,张载立言,现在此三人皆不在人间,他们的平辈中人只剩下一名老首辅孙世吾。”
当时以萧煜为首的西北雄师还远远谈不上天下归心,乃至江南士林还是将其视为逆贼之流,以是当孙世吾出任内阁首辅后,立即引来了大半个儒门的口诛笔伐,而他也的确不如前面三任儒门魁首那般名正言顺,不得已之下只能离任儒门魁首之位。
徐北游皱眉道:“顺其天然?”
孙世吾笑道:“剑道两家不就是殊途同归?”
徐北游再次恭敬作揖施礼,沉声道:“徐北游见过孙老首辅。”
徐北游问道:“老先生去魏国见魏王,但是因为前不久的圜丘坛一事?”
孙世吾轻声道:“老朽也仅仅是有所猜想,不能给小友一个精确答复,还望小友包涵。”
高傲郑神宗天子即位以来,到大郑哀帝于圜丘坛禅位,在这近五十年的时候中,儒门共有过四位魁首,别离是张江陵、方何、张载和孙世吾,在横渠先生张载身故以后,资格最老的孙世吾理所当然地成为儒门魁首。不过紧接着就是萧煜入东都,以摄政王之尊废黜仅仅存在了四年的大丞相府,复立内阁,并由孙世吾出任内阁首辅。
不是儒门魁首而胜似儒门魁首的老墨客缓缓说道:“人间有三重境地,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现在小友处于第二重境地当中,欲出而不得出,正所谓人之初,性本善,大家生而有赤子之心,入得尘凡俗世以后,沾惹各种是非因果,不免心性蒙尘,如果能出得尘凡,返璞归真,再得赤子之心,那可就是天底下第一等的心性了。”
徐北游之以是没有痛下杀手,除了孙世吾的一番事理以外,他也是想要通过此事将那位龙王爷郑魁奇给引出来,也看看这位海上诸侯到底是个如何的枭雄人物。
浩繁海贼在长久的面面相觑以后,立即行动敏捷地抬起首领的尸身,往本身的快船撤去,恐怕这位年青剑仙忏悔。谁都看得出来人海战术底子行不通,只能是白白送命,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天然也晓得这个朴素事理,与其把性命白白丢在这里,倒不如归去给龙王爷通风报信,哪怕天真的塌下来了,也有高个子顶着。
老儒生笑着反问道:“小友当真晓得老朽是谁?”
孙世吾点头感慨道:“老朽此次魏国之行,不敢苛求能让一意孤行的魏王殿下罢手转头,只是想与他说一说当年的事理,极力而为,也算是以尽人事。毕竟十年逐鹿的硝烟方才散去,如果再次大动兵戈,导致天下生灵涂炭,实在有违贤人事理。”
徐北游如有所思道:“我家师祖的佩剑就名为殊归,取自殊途同归之意。”
徐北游点了点头,指着那些海寇说道:“若要处理海上寇匪为患,仅仅是杀掉这几个海寇是无济于事的,关头还在于为首的那位龙王爷。”
孙世吾笑着点头道:“恰是此理。”
老儒生笑了笑,“道门谓之天然,佛门称之放下,我儒门则叫做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