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低声道:“好一个公孙仲谋,不愧是剑宗宗主。”
转轮王的神采更加惨白起来,轻咳几声,笑道:“谁说你我二人要杀掉公孙仲谋?我们没那么大本领,就算有也轮不到我们来领这份功绩,我们只是这张大网的一部分,蜘蛛另有其人,对于我们来讲,到手一定是杀人,失手也一定是没杀人,只要达到目标,这就够了。”
陆沉低下头,默许了转轮王的说法。
转轮王悄悄点头,并不料外。
转轮王盘膝而坐,双手别离放在双膝上,轻声说道:“公孙仲谋坏了端方,以是他必须去死,道门和朝廷在这一点上并无二致,哪怕不吝把棋局临时封盘,也要撤除公孙仲谋。”
陆沉感喟一声,“我们这些人,说到底还是成了棋盘上的棋子,身不由己。”
离城约莫二十里以后,徐北游终因而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为甚么急着分开敦煌?”
转轮王惨白的十指在身前交叉,缓缓说道:“天下如棋盘,道门和朝廷是弈棋之人,中原和江南是大龙地点,西北偏于一隅,本不该被卷入屠龙之争,但因为某个启事,崇龙观这颗闲子变成了边角之争的关头地点,牵一发而动满身,因而便有了本日的局势,实在你我早已是局中棋子,只是之前不觉罢了。”
转轮王轻描淡写道:“当年剑峰峰主弃暗投明,叛离剑宗,亲手搏斗剑气腾空堂,此事事前只要天尘祖师和萧皇晓得,就连上官仙尘都未曾推测,可恰好就被公孙仲谋看破,早早逃离了碧游岛,免除身故之厄。从当时候起,我就晓得他很了不起,如果他不是出身剑宗,而是出身道门,现在也应当是弈棋人之一了。”
陆沉一想到那三位高踞白虎堂的阴沉都督,就感觉身心俱颤。
血杀之气刹时满盈全部车厢。
不过杀气的来源不是陆沉,而是源自他身边的那尊赤色披甲人。
转轮王靠着车厢墙壁,漫不经心道:“螳螂捕蝉,谁是螳螂谁是蝉?公孙仲谋是妙手不假,但也有剑宗的弊端,那就是过分信赖手中之剑,也过分自发得是,总感觉仰仗手中之剑,天下大可去得。当年太祖天子用暗卫府交叉出一张覆盖天下的庞大坎阱,然后掌教真人将镇魔殿当作蜘蛛放在这张网上,二者共同捕杀飞虫,无往倒霉。可惜这些年道门和朝廷两两离心,蜘蛛空有灭虫之技,却抓不住飞虫,坎阱能捕虫,却灭不了虫,只能眼看着飞虫摆脱坎阱。本日你我联手,没有失手的事理。”
陆沉伸手揭下镇狱血卫额头上的封镇符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