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此言算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反过来用宗门逼迫齐仙云和凌云脱手。
先是极个别人昂首望去,然后统统围旁观客一起望向头顶的天空。
龙王台上好似响起一声洪钟大吕!
下一刻,天上雪剑悉数落下。
齐仙云在脱手之前对于徐北游另有几分肝火,脱手以后却已经尽数收敛,不见半分气浮气燥,足见身为道门掌教真人亲徒该有的大师风采。她本来觉得徐北游不过地仙六重楼境地,又有伤势在身,她有四宝在手,应当有五成取胜掌控,哪成想徐北游不但没有因为伤势而跌落境地,反而是境地突然拔升,现在差未几有地仙七重楼的境地修为,她已然是没有半分胜算,现在败局已定,不过是看如何尽能够地保住道门的面子,是被狠狠地摔在地上,还是悄悄地放下。
话音落下,有剑出如龙。
当时候的他也是内阁次辅,不过倒是在二十多年前了,他在大雪中走进皇城,又在大雪中走出皇城。
忽而朔风起,将韩瑄披着的大氅吹得猎猎作响。
齐仙云抿了抿嘴唇,缓缓举起手中的大德雷音。
徐北游俄然想起一桩趣事,笑问道:“我传闻你在义阳府修了一个多月的城墙?你这份心性,我自叹不如。”
徐北游仍旧是站着不动,只是御剑迎敌,涓滴没有亲身持剑脱手的企图。
凌云朝徐北游顿首一礼,不卑不亢道:“徐公子,豫州一别月余,听闻你已与齐阳公主定下婚事,贫道先行道贺。”
徐北游还了一礼,“多谢。”
徐北游对于滚滚雷音无动于衷,笑着说了一个“好”字,最后一剑天岚缓缓升起,悬于身侧。
徐北游在少年时,也曾抱着天岚神驰青衫仗剑走江湖的风骚,也曾恋慕立谈中,存亡同,一诺令媛重的豪气,更敬慕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侠气。
不计其数的当空雪剑如臂教唆,刹时调转剑尖,齐齐指向徐北游。
蓝玉脸上俄然有了些笑意,轻声道:“朱轮车马客,红烛歌舞楼。欢酣促密坐,醉暖脱重裘。”
以落雪凝集成一把晶莹剔透的三尺长剑。
蓝玉嗯了一声,说道:“她借势引来一场落雪,想来是要用出秋叶的御剑手腕了。”
韩瑄仿佛是畏寒,搓了搓手,问道:“这是齐仙云的手腕?”
漫天落雪皆成剑,浩浩大荡,遮天蔽日。
不知何时,天空中已经一片阴霾,异化着雪粒的雪花随风飘飘洒洒落下,不像西北的雪,又大又急,下到畅快淋漓的时候,几近就是一片白雪茫茫,别说赏景,就连路也找不到,帝都的雪花就有些内疚,飘飘摇摇的,远没有西北那般凶悍。
现在他又重新登前次辅之位,乃至还重新与老敌手蓝玉并肩而立。
佩剑佩剑,随身携佩之剑,与仆人朝夕相处,情意相通。
以是徐北游将天岚留到了最后,用这一剑来应对八人中名誉最大、修为最高的齐仙云。
那一年的帝都,在他的影象中是彻完整底的红色。
凌云下认识地看了眼头顶的齐仙云,刚巧齐仙云也朝下望来,两人视野略一交汇,齐仙云重重冷哼一声,凌云只能在心中哀叹一声。
本来射向四周看客的金色剑气纷繁调转方向,朝天空而去。
只要雪,也只要剑。
无数围旁观客被这一幕震惊得没法言语,这一幕比徐北游先前以剑九落下的剑雨还要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