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恭缓缓闭上眼睛,难掩疲态道:“当年张无病跟着韩瑄阿谁后生与蓝先生为敌,被蓝先生亲手赶出了朝廷,我也晓得蓝先生的难处,若把他请返来,无异于自打面皮,可事情已经畴昔那么多年,张无病也该知错了,同时也是为了朝廷社稷,还请蓝先生……”
蓝玉又是轻叹一口气,点头笑道:“当年的从龙之臣中,就数你最为朴素。”
曾有大儒言道,有天子亲军之称的中军是霸道,俗称为西北军的前军是霸道,现在王朝内的军伍之争实在就是持续了千百年仍旧争议不休的王霸之争。
初秋时节,有秋风渐起,凉意渗人。
躺在床上的白叟恰是西北军左都督诸葛恭,即便是萧皇打天下时,他也算得上资格最老的那一小拨人。当年萧煜只要几千人马,林寒还是跟在姐夫身后的帮闲,他就已经是千夫长,若不是本身格式有限,未能立下太大功劳,以他的资格早就该像徐林那般封异姓王了。
诸葛恭咳嗽了几声,有气有力地说道:“老了就老了,当年一起打天下的老兄弟现在已经没剩下几个,多数督徐林第一个走了,紧接着又出了承平十九年那档子乱事,闽行和韩雄也跟着去了,改过皇即位今后,萧公鱼、张海9、卫煌、孙建功这些投降过来的故乡伙们也一个接一个地没了,最可惜的还是徐琰,病逝的时候还不到六十岁。说句俗气的话,能像我活这么长的,至心没有几个,比起那些早早去了的老兄弟,我已经是够本了。”
“林寒是个甚么脾气,蓝先生也是晓得的,当年先帝在时还好,先帝和太后娘娘走后,就真的没人能让贰心折口服了,狼子野心,十年以内,西北边疆必定会有一场战事。以是新任的西北都督不知兵不可,没有声望不可,不堪用的干才更不可,放眼朝廷表里高低,唯有……”
说到这儿,诸葛恭踌躇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唯有当年的病虎张无病。”
诸葛恭抬开端看着头顶的幔帐,眯眼道:“就留在西北,那里也不去,这辈子从北往南走,去过蜀州,也去过帝都,已经够南边的了,早在承平元年我就该跟着陛下一起走了,现在活得都是赚的。”
蓝玉缓缓行于其间,身后的五位右都督亦步亦趋跟从。
蓝玉摇了点头,回身走出门外。
诸葛恭转头看了眼这位位极人臣的老了解,缓声道:“我这一辈子,值得牵挂的东西未几,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去说他,独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西北军了。本日与蓝先生说这些肺腑之言,也是想着让蓝先生把好这最后一关,莫要让西北军所托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