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弘义,更是惨痛,泪水早已流尽,呆坐在冰冷的身躯旁,目光冰冷,面如死灰,已发不出声来,只是保持阿谁姿式一动不动。
青松把住师父的脉搏,回顾感喟道:“另有一丝微小的气味,但我等几人功力微薄,没有甚么掌控。铁锋,啸天,随我试一试罢。岱岩,弘义,把住门口,莫让别人私行突入。”
青松甩袖背过身叹道:“师父余温尚在便乱作一团!我张青松何德何能啊!”岱岩等人忙上前安抚道:“弘义被宠溺的惯了,非是你一人的错,我们几位师叔对他都是过于珍惜了。不如先安设好师父再寻他去罢。”青松道:“也罢。”
平时师父不在身边时,一向是大师兄张青松照顾着大师,不苟谈笑,仿佛在他身上看不见人的喜怒哀乐。本日,师弟们见大师兄也忍不住情感大哭起来,都再也按捺不住,不管不顾,只是一个劲的痛哭。
青松接太小壶,渐渐掰开师父的嘴,一股净水自壶嘴冉冉流出。不消半晌,只闻声数声咳嗽,张真人竟缓缓展开双眼,醒了过来。世人大喜过望,都围了上来,啸天道:“师父,您终究醒了!”
丁芷心中悄悄一笑,这呆小子,刚才还不让,顿时便同意了,定是想偷偷抛弃我,看本蜜斯不摆你一道。
弘义不睬不睬,又念叨:“我要将师公待会青城山。”说完便要抱着尸身出去。啸天与岱岩早已将门拦住,怒道:“弘义,怎的如此不懂事!让师父入土为安罢!”弘义渐渐放下尸身,劈掌就往两人脑门打来。这实在是大大出乎统统人的料想,两人来不及躲闪,出掌迎上去。三掌相对,两人竟被震得后退数步,而弘义却还是似木桩般立在那边,纹丝不动。
弘义经她这么一问,也怔在那里,不知如何对答,暗自忖道,张青松一心愈夺掌门之位,本日既已如愿,此番归去,定是自讨不快。想来想去,竟不知有甚么处所可去。
“你……醒了?”俄然细细的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弘义猛地跳起来,转头一看,乃是论道前日与他对望的妙龄女子。弘义道:“你是何人?”那女子道:“这才几日便已忘了么?”弘义不睬她:“女人,你我仅是一面之缘,若无他事,我自先行辞职了。”说完便要下山。
张青松唤得铁锋二人便护着师父出了重阳宫,左拐至一小径,往山下而去。
那女人看着他的神情便已全数懂了,笑道:“哎呀,连去那里都不晓得,还直直的往下冲,还真是够愣的。不如先坐下来好好思虑再做筹算。”
铁锋见了,飞身过来,从后一掌拍来,弘义回声倒在门口,往屋内望去,几人都对他瞋目相视,便笑了一声,钻入山中。
很久岱岩转头望了一眼,此时山色昏黄,月朗星稀,实在撩人,道:“与谁同坐?清风明月我?师父长眠于此,得此名胜,亦可与太乙真人坐而论道,想必也是欣喜不已了。”几人又安身半晌,商定每年玄月初九前来看望,便进山寻弘义去了。
夜色渐晚,皎月从峰峦后爬出,照的湖面波光粼粼,弘义在河边踱步,忽闻声屋内传出声音:“弘义,拿水来!”弘义忙用小壶在河边打了水,送将出来。
弘义内心嘲道:亏你为青城大弟子,师父病危,到这时候你却仍惦记取掌门之位。张真人撇过脑袋,对青松道:“青城派……就靠你了,好生待弘义,勿忘……勿忘……勿……”话未说完,双臂一垂,身子瘫软下去,已然没了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