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狱……”卫夕遽然一愕,头摇的像是个拨浪鼓,“不可不可,这件事没牵涉到锦衣卫的诸多兄弟已经是万幸了,不能让你们再趟浑水了。何况锦衣卫现在和东厂势如水火,能够混出去很多东厂番子,倘若动静泄漏,那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要……要吃点东西吗?”君澄愣了愣,抬起饭匣晃了晃。
“混蛋……大混蛋!”卫夕憋得受不了,活活将嘴唇咬了个大口儿,满嘴都是血腥味。她不想哭,眼泪却不听使唤,决堤似的往下掉。
甚么狗屁东西?!
“卫夕,你要刀做甚么?”君澄警悟而猜疑的打量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眸模糊能看出黑眼圈来,白净的脸颊也有些肥胖,可她仍然神采奕奕,将绣春刀系在腰间,束装待发模样仿佛是要出去干架!
卫夕也下了榻,跟着他一件件的摸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氛围逐步变得欢愉,直到,一个不速之客不测到来。
赢山王心疼他妹,气的直咬牙。
“奇特了,这到底是谁。”他踅身,眼睛一怔,“皇妹,你如何了?”
听到这,卫夕半信半疑,“……真的?”
卫夕埋在他怀里,瓮声道:“我懂。”她晓得她们权势有限,有些事必定是急不得,可一想到牧容能够在大理寺刻苦,她的内心就会一揪一揪的发疼,生生叫她展转发车。
赢山王决计抬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还是吓了卫夕一跳。
不知不觉,内里下起了细雨。淅淅沥沥,腾起一片泥土的芳香。
“皇妹,你还没睡?”
这也是他老早就预感到的,牧容的手札有两封,别的一封在他这里。信上,牧容要他好生照看卫夕,若赢山王向皇上请婚不成,那便让他迎娶卫夕,平生保护。他对卫夕的交谊,牧容还是心知肚明。想到这,君澄蹙着眉感喟,卫夕的脾气他也晓得几分,铁定难过的茶饭不思,他也不晓得牧容如许做是对还是错。
可爱……牧容这混小子,到底写了甚么?
“你……瞎扯些甚么?”君澄听得一头雾水,只当她气胡涂了,赶快将她拉返来,“你不能走,卫夕,你沉着点听我说。我晓得你内心难受,可你如许冲出去,的确是寡不敌众,恐怕连大理寺刑狱的门都进不了。我与你一样,心系大人的安危,可事到现在我们不能乱,不然就真成了死局。我晓得你技艺高强,可你即便是出来了,你和批示使就能堂而皇之的逃出世天吗?”
“让赢山王爷为你请婚,一辈子安稳无忧,我也放心了。”
屋里的卫夕蹲在地上,埋头抱着膝盖,她也不晓得信上到底写了甚么,只记得几句话——
那人一身黑袍,头罩面纱,从窗外飞身而进,将一封手札放在圆桌上,对他们客气的行了一礼道,随后跃窗逃离。
大家间最哀思的事莫过于此,爱了,却不能爱到底。最最哀思的莫过于此,你还爱着,他已经要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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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名无姓。
是夜,寒露霜重。外头彩云追月,几颗星子散被寒气晕出毛边,苍穹一片清灵。这也是一副美景,从繁华到冷落的式微美,但是卫夕却没工夫赞叹,心要比外头凉上几百度。
闻声开门声,她踅身一望,稍稍惊奇,“君澄……你如何来了?”
真让人懊丧。
赢山王内心苦闷,还不得不摆出一副笑容,“没甚么,哥哥只是来看看你。”他走上前将卫夕悄悄的拦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有些事,就不要在多想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自保,牧容那边才有救,这个事抱负必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