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刀法狠准,一刀致命,让人进不了身。闪身进犯时,曳撒和披风里灌满了劲风,猎猎飞扬中画出美好的圆弧,仿佛盛开在黑夜里的赤色之花,凛然中透着阴柔之韵。
她不是个贪财的人,对那边头的东西没兴趣,这会子走到书桌前翻了翻,左边的抽屉里塞满了手札,翻开一看,差点惊掉她的下巴,这些竟然是章王私通乱党的密函。
熟谙的声音略带焦心,卫夕抬头一看,惶惑的眼神落在他脸上后,不应时宜的凝了一记。
卫夕暗叫不好,遁藏时脚下一滑,人掉下墙头,不偏不倚地跪在了一具尸身上。双手沾满了黏稠腥热的血,她“呕”地一声吐了口酸水。
她瞪大眼,在看清楚飞来之物时,往右一躲,可还是迟了。左臂被箭划伤,袖子上的锦绸刹时被扯开,晕出了一片刺目标嫣红。
伎俩纯熟的处理了一行人,牧容面上蕴着冷戾之色,略略喘气几口,一个纵身跃到反党堆积之地,浮滑不迫地开端了新一轮的殛毙。
府外的氛围倏尔变得凝固起来,牧容再也不能稳坐泰山,冲天的火光映在他瞳中,烧的心口躁动不安。他躬身下轿,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披风的压金领襟,迟疑着要不要亲身杀出来。
她不由分辩的翻开了木柜,那件雍容华贵的龙袍支在内里,纯金打造的丝线织成了腾云驾雾的金龙,差点晃瞎人眼,而那放箭的弓弩正巧支在龙袍的前面。
她下认识的俯瞰下去,眼仁儿蓦地一缩,脚底发软差点跌下墙头——
蓦地,王府门口一道刺目标光芒冲上夜空,随后就是惊雷普通的炸响。她吓得缩了缩脖子,抬头一望,竟是锦衣卫的号箭。
迟早要杀了牧容这个小崽子,章王忿忿暗忖,狠狠瞪了一眼门外,这才怒发冲冠的下了密道。
穷途末路的反党见龙袍落在一个弱女子手里,纷繁放弃了和缇骑厮杀,将目标锁在了卫夕身上,企图夺回这严峻物证。
震耳欲聋的声响让卫夕停下了脚步,惊惧的回眸——
大抵的瞥了一眼罪证后,牧容勾起唇角挖苦一笑,这老狐狸的戏算是完整唱完了。他敛起笑意,将龙袍扯出高高举起,振振有声道:“锦衣卫听令!章王谋反罪行在此,反党非论男女,格杀勿论!”
但是她微微一怔,嚯地垂下头。借着绢灯的火光,她重新拿着刀,磕了磕地板。
张居淼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朝廷喽啰!”
“大胆——”电光火石间,卫夕挺直腰板,咬牙道:“锦衣卫抄家,部属奉王爷之命转移要物,尔等还不快退下!”
满屋俄然有了尿骚味,章王低头一看,这张居淼竟然吓尿了裤子!他狠嗤一声,眼神愈发阴鸷,“你还批示使同知呢!胆量这么小,真他娘废料!”
靠近这群布衣的陈千户略一怔忪,遂厉声喝道:“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还不快……”
她愕愣不已,忽听一个男人厉呵道:“甚么人!”
正堂那边儿燃起了熊熊烈火,将乌黑如墨的苍穹映出一片可骇的赤红色。
卫夕旋即复苏过来,没工夫跟他唠家常,吃紧道:“大人,章王寝房上面有密室,我找到了龙袍和谋逆手札!”
章王派来这群布衣极难服侍,像变戏法似得死一波来一波。再加上锦衣卫的正面火力都集合在府中,城内守在别处的锦衣卫援兵还没到,在内里庇护牧容的缇骑和千户们早就杀的疲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