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道:“若不救她,她会比死更惨。”远处那绿衣女子已经被他们拽上马车,摔到地上沾了一身灰尘,连滚带爬躲到车轮边,发髻凛乱,珠钗散了一地,眼神里惊骇万分,不住地点头哭求,却只换来那几名壮名更加放肆的笑声。
带头大汉往地上啐了口血水,说道:“这娘们真够狠的,为了挣这点钱,老子差点把命搭上!”
白衣女子点点头,将赤霄剑跟包裹一并递上去,柔嫩的声音在风中响起:“当真不消我同业吗?”
苏潋陌不悦道:“你当真要去救她?”
绿衣女子面色狠戾,哪另有之前娇弱的模样,她手持一柄颀长精美的柳叶刀,嘲笑说道:“识相的话就把赤霄剑交出来,不然让你们个个都血溅当场!”
明显是情深如海的一句话,苏潋陌还是无动于衷,他回身上马,转头望了沈昀一眼,看都不去看那白衣女子,策马飞奔拜别。那白衣女子小跑几步,眸子里满含泪水,却涓滴不能让远去的人影停下脚步,在她无穷沉沦的眼神中,那两道人影垂垂消逝在通衢绝顶。
沈昀已模糊猜出她的身份,不由点头一声感喟。她心系苏潋陌,甘心隐姓瞒名留在他身边,但从苏潋陌的反应来看,明显对她并不上心,说到底,还是落花成心,流水无情,终将一片痴心错付别人。沈昀想起慕云择那绝望悲切的眼神,明显已经愈合的伤口又俄然疼痛起来,他捂住胸口,难受地皱起眉。
绿衣女子抽泣地说道:“我是与管家筹办去金陵城探亲的,不成想竟遇见这些逃亡之徒,若非大侠及时呈现,我现在恐怕已经被他们抓进寨里,只可惜管家却……”绿衣女子望向那倒在地上的男人,眼泪澎湃而出,哭得梨花带雨,愈发显得不幸。
沈昀一眼就瞥见了她手里的剑,那是统统祸事的本源――赤霄剑。苏潋陌向她走去,声音平平而冷酷:“东西带来了吗?”
沈昀本已筹办拜别,但那声嘶力竭的声音像跟绳索普通拉住他的脚步,让他握着缰绳的手不自发收紧。苏潋陌望了他一眼,皱眉说道:“闲事管多了也会肇事上身,沈兄,我劝你最好当作没有瞥见。”
为制止惹人重视,苏潋陌特地选了一条最为偏僻盘曲的山路,两边杂草从生,树木遮天蔽日,显得更加阴冷。左穿右绕走了约莫两个时候,他们才走出这片树林,完整阔别金陵地界。在岔道口,一名白衣女子俏生生立在风中,面上的薄纱似轻烟般飘舞,暴露细致苗条的脖颈,一匹枣红色高头骏马在她身边悄悄嘶鸣,使得那绝世风韵中更增加几分飒爽。
白衣女子那双清澈美目中充满不舍:“那你谨慎些,不管产生甚么事,我都会与你站在一起。”
沈昀虽有防备,却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愕住,知名剑已来不及抽出,仓猝当中以剑鞘相迎,才方才挡住这大刀来势,忽觉背后一阵阴风袭来,顿觉不妙,想要抽身退敌已是来不及。就在这时,一道白影腾空掠来,手中折扇轻扫,挡住两枚暗器。
有两人上前手忙脚乱将带头大汉扶起,此时他们那里另有半分放肆气势,连滚带爬,跟遇见恶鬼似的跑得缓慢。带头大汉被他们拖着走,满脸都是混着鲜血的泥沙,眼泪横流地问:“老子是不是破相了?”
虽已到阳春,但氛围里还是带着丝丝凉意,那名满脸横肉的带头大汉仅穿了件无袖笠衫,暴露两条刺满纹身的结实胳膊,奸笑着把手伸向绿衣女子:“小美人儿,别怕,跟哥哥回寨里,哥哥保管你今后吃香的喝辣的,想要多少金银金饰就有多少金银金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