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了一会儿，一下感喟，一下点头，“王妃这伤，怕是丰年代了。这膝盖两侧内里皆有瘀血，应当是每次还未等旧伤规复好，就又添了新伤。如果想完整规复，只怕是难了，但如果好好地养上个三五年，比及了阴天下雨的时候，倒是会减轻很多疼痛的。”
现在他就在她身边，她倒是心揪的不敢看他。她叫了他数年的宴之哥哥，也不晓得他忘是没忘。
但是到了那苦寒之地，她才悔怨莫及。战事起在夏季，她从小娇生惯养，那里生过冻疮，她当时就想着，真的不该为了争宠而选了这个苦差事。
“殿下，当年妾身年幼无知，总觉得认了错，就能求得谅解。可现在看来，妾身是真的荒唐，这那里是犯了错，这是让统统人都寒了心。”
当年的那块玉佩，她觉得死咬着说是老程国公亲手交给她的就会安然无事，那里会想到，程家高低都将她这些谨慎思看的一清二楚。
看着极其瘆人。
“佩儿，你可晓得那三个小院子里的都是甚么人？”安茹儿皱眉道。
佩儿一听这话，竟然也跪倒了地上，哭着开口道：“殿下，这三年里王妃老是跪着给殿下祈福，别说是春季，就是下雪的夏季，也是一样。三年下来，王妃膝盖落下了很多伤，特别是下雨的时候，疼的底子下不了地......”
她受的那些苦，不过就是在等着本日。
当时血肉恍惚的场面，吓得她掩面痛哭，双手颤抖，双脚有力。
“她如何说的？”安茹儿道。
“问楚侧妃和阿谁素姨娘时到还好，但唯独问到了阿谁唐姨娘，她支吾了半天，才说她是从姑苏来的，奴婢怕此中有异，用不消再找其别人探听探听？”
佩儿担忧王妃身子，便取了两个手炉放到了郢王妃的膝盖旁，“恭喜王妃，这才一返来就拿回了管家的权力，想来，殿下应是消气了。”
“何事？”
师太说让她诵几篇经文，她便诵几篇，从未偷过懒。
安茹儿固然欣喜这管家权能落回到她手上，但毕竟还是提不起兴趣。就说方才那鲁大夫来的时候，她本该去他常日里宿的榻上救治，可他却只让她躺在偏厅。
虽讲究病不讳医，但王妃总不好将两条腿都暴露来，如此，便在大夫来之前，用被子盖好了别处，只暴露一对儿青青紫紫的膝盖。
“殿下别曲解，妾身实在是内心有愧，又不知该如何弥补，这才有些不守端方......”安茹儿的眼泪说来就来，如决堤了普通，她小声抽泣，肩膀一抖一抖。
安茹儿之以是能在程家得宠，也是因为她生得和程国公夫人有几分像，是个美人。特别这一哭起来，倒也是怜人儿的。
殿下带兵兵戈向来如有神助，就没见他受过甚么伤。可唯有那次，传闻北方这股权势勾搭了渝国的将领，郢王竟是在插了胜旗以后，生生挨了两箭。
郢王走后，安茹儿就同佩儿一起回了皎月堂。
落英谨慎翼翼地走到唐妩身边, 悄声道：“王妃刚一进门，就跪在了岁安堂门前，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两个时候了。”
她到底是高贵的郢王妃，再这么跪下去，今后叫其他小院里的晓得了，怕是再难以御下了。
又隔了好一会儿，才又缓缓道：“这三年......每日醒来，妾身便想求得殿下宽恕，想去姨母，和老太太跟前赔罪！可妾身办不到，便只好日日在静因寺诵经祈福，求老天爷再给妾身一次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