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快跑!”番薯乱了阵脚,嘴里胡乱喊着,却也不晓得还能带顾深逃向那里。
石头小人被他扣来的手指吓了一跳,扑通后坐在地,又爬起来就往净霖身边跑。
“那是因为爷内自生香。”苍霁一掌贴在净霖鼻尖,供他闻个够,“抵了他灵气里的那点臭味。”
番薯捧首大哭:“不能吃他!娘还未找到!”
“一城妖怪皆堆积此处,顾深也算了得,引得无数妖怪一掷令媛。”
合座喝采,这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堆栈里外,非论男女长幼都盯着顾深。顾深见他们一个两个獠牙渐露,不循分地扒着桌木。
厨子诺诺回声,将刀磨得更亮些。
两人正望间,听得隔壁门启。顾深几步下楼,筹办用饭。铃铛“叮当”一声,跟着他的脚步晃去楼梯,石头小人踮脚从门缝往外望,却正撞见一只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它。
厨子正在磨刀,朱掌柜催促道:“差未几便行了,待会儿站在堂中,记得把血都放缸里,好些人求呢。”
醉山僧盘跚着撞到顾深,他眼扫堆栈,嘲笑道:“该跑的没跑。”
下边猫妖狡猾,眸子子一转半信半疑。他晃着番薯,脚下挪动,说:“甚么倚仗?净是胡话!必是在虚张阵容!”
“秃顶不成。”苍霁半真半假地说:“我敬慕临松君。”
猫妖按捺不住,顷刻扑身:“内脏不要,胸肉是我的了!”
苍霁抬指摸鼻,嘲笑道:“好臭,那臭和尚还真是阴魂不散。”
顾深将放手,番薯却先行跳下地。他抖着耳朵拽起顾深的手,小野鬼们号令着冲向厨子,用小拳头捶着厨子的腿。番薯趁乱拽着顾深就跑,他精于逃窜,挑得都是刁钻空地。
“不好宰才正中下怀!”朱掌柜夺目道,“待会儿你们来一番龙虎斗,将诸位门客看过瘾了,打赏少不了。”
“八|九分。”净霖说,“醉山僧说到做到。”
“老子切了你的猪耳朵下酒!”顾深哈哈大笑,仗刀威色,“在这中渡之地妖孽也敢冒昧!老子既然敢孤身深切,莫非还没点倚仗吗?”他的怒势唬住了山中群妖,对猫妖昂然道:“把这小耗子还我!他既敢骗我,彻夜老子便要拿他喂刀!”
“不吃他还留着养膘么?”猫妖磨着爪,急不成耐,“待吃他之前,先拿你开胃。”
刀光一闪,顾深悍然夺人。他骂道:“你敢!”
傍晚时云散风来,贩子上热烈更盛。地上雨水成泊,堆栈的买卖络绎不断。大堂里坐满来宾,伴计捧着托盘挨桌收钱,那“当啷”的落子声敲得朱掌柜心花怒放。他钻进后厨,盯着人忙活。
醉山僧提着酒葫芦,倚到树边“咕噜”几口,打了个满足的酒嗝。他步态不稳,指导着四周:“跑、跑甚么!我虽为天道,却未开过杀戒。你们怕个鬼!”
“小子。”醉山僧抬头喝酒,末端指向苍霁,“短短几日,你便更加邪性。他予了你甚么好处,叫你如许断念塌地地研讨邪魔外道。”
“我再给你一次机遇。”醉山僧挂回葫芦,拔出降魔杖,“你若随我走,我便既往不咎,为你寻个正道师父。九天之上,凡是你敬慕的,除了承天君与杀戈君,旁的老子皆能给你说动。你干不干?”
厨子说:“那人生了一身的胆,待会儿怕不好清算。要不先打个半死,不然不好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