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纶稍顿,正欲开口,见净霖眼神通俗叵测,便不自发地一滞。他又咳了几声,神采凛冽几分。
“刘承德奉告你命谱一事,还以笔妖相赠。”苍霁伸出腿,说,“你俩干系岂止是甚好,的确‘情同手足’。若真有他如许的贤人,我都想要结识了。”
“刘大人品德一流,虽身在朝中,却宁折不平。”楚纶说,“我与曦景联袂清查一案,便是颠末刘大人才气查到本日。”
雨至楼前已近歇, 净霖收伞时苍霁抬首, 了望云端风犹自吼怒, 便说:“九天境中会派谁来?如果醉山僧,这会儿也该见人了。”
“我问你。”净霖目光锋利,“你是如何死的。”
“你的愁便是我的愁。”乐言说,“……只是我还是很怕。分界司扼守中渡各地,我忧心他们迟早会发觉你我结缘一事。”
苍霁坐直身,猎奇道:“不是刘承德么?”
正听屋顶掉下个石子,滚砸出一串碎音,终究融在一尾笑声里。
他二人抬步上梯, 见梯口灯笼溅雨沾湿, 正滴答着水珠。净霖绕栏回身, 与苍霁一前一后到了楚纶门前。
“谁胶葛你?”苍霁提壶倒茶,说,“讲明白些,清楚是你们何必绕圈诓人,劳累我跟净霖四周驰驱。”
“我死在天嘉十二年。”他沉郁地说,“秋时。”
楚纶咳声,乐言搀着他,他以帕拭血,对净霖说:“我与曦景,虽相隔甚远,却情同手足。我们既无夙怨,也无肮脏。我为何关键他?”
“乐言身为颐宁贤者的笔,怎会落到你手中。”净霖说道。
“我……”乐言撑着床沿,说,“我已照实相告……”
“怎地俄然就成了这般。”乐言贴着他的额, “睡前还好好的。”
楚纶歇了半晌,说:“如果早知本日,我必不会让乐言为我驰驱一趟。”他目中潮红,“害了曦景,我真该死。”
楚纶说:“惺惺相惜莫过于此。”
“君上此言何意。”乐言红着鼻尖,呢喃道,“慎之一向在我身边,向来未曾害过谁……即便是改命一事也是我一意孤行……”
楚纶感觉室内蓦地变寒,他忍不住打起寒噤。窗外的雨声缥缈阔别,周遭甚么都没有,只留下净霖毫无波澜的问话。楚纶垂眸,见本技艺背已现青色,便顿了半晌,方才开口。
“慎之?慎之!”乐言推着楚纶, “你可还好?那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