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如此。”苍霁拖着寒冰跨出几步，说，“我人已在此，来拿便是。”
“不急。”晖桉鹰眸移寻净霖，“另一名……”
乐言双耳堕入长久失聪，他扶起楚纶的身材，不及掐诀，先扑身化笔，以杆挡寒，如同定海神针普通掩在楚纶身前。楚纶手脚已然冰冷生硬，胸口却如揣火炉，烘得贰心神俱荡。
“如能从九天之上究查洁净。”净霖讽道，“他又何必绕到你这里来。”
净霖指尖收力，一地青芒乍现而出。巨符浮地而显，一股热流涌入苍霁周身，他灵海猛冲，但听寒冰“咔嚓”一声竟然碎开了。苍霁步掠惊风，白雪倏而窜改，如同碎花普通吹得晖桉发飞遮眼，他一时候看不清下方。京都各个屋檐下的铁马“叮当”碰撞，长风随之残虐于贩子间，瞬息间挂牌翻飞，灯笼顺风，乱成了一锅粥。
比之于不久之前，苍霁已被净霖练得沉稳踏实，烦躁如同浮叶普通被撇净，剩下的是不疾不徐境地步为营。他目睹晖桉露了马脚，却并不直击而追，而是脚下为防，始终究晖桉保持不远不近的间隔。
“这一式‘秋风扫叶’虽糅于拳中，却没法欺瞒过我这双眼睛。”晖桉“噼啪”的承接苍霁的拳，口中道，“小友的师父也出身九天门下，不知是哪一名神君呢？”
楚纶久滞，再看向乐言，心机百转，便已松了口风。他道:“奉告我此事的……”
两人身隐飞雪，就要遁形。岂料晖桉分毫不为刚才的碰撞动容，鹰眼始终钉在净霖背上，见他二人回身，指下第二箭已嗖地射|出。
楚纶咳声渐重，说:“神君若不这般步步紧逼，我们也不必如许苦苦要求。”
那股寒气卷土重来，京都空中以可见之速疯冻成冰，转眼就随箭延长到了脚下。
喜言踮脚为老板娘撑着伞，在薄薄的雪地上踏出一只只小巧梅花印。华裳穿着华贵，搭着臂立在街头，脚尖绣鞋寸雪不沾，身后九尾招展放肆。
霜雪箭啸风而冲，苍霁突然盘曲的线路竟也甩不掉它的追随。他一脚踏翻贩子挂幡，长杆倾倒时砸断长箭来路，谁知这箭如同长了眼，竟在长杆砸开来时扫尾转向，冲向净霖。
乐言被他闲适的模样气红了脸，又恼又怒，只肯挡着人，不准他二人再看。
晖桉却转望净霖消逝的方向，意味深长道:“与其说是惊扰，不如说是恰好。”他又叹声掸袖，说，“只可惜现在没了君上的破狰枪，我这霜雪箭也无用武之地了，竟连条鱼也捉不住。”
她媚眼轻抛，对晖桉说:“如何醉山僧不来，却恰好叫了你？”
乐言捂耳痛吟，已受不得这声音扯破穿空。楚纶罩拢着他的双耳，却见他仍痛得耳间溢血。